南阳侯夫人往后倒去,幸而穆青还算眼疾手快,将人捞了回来,抱进了屋子里。
见侯夫人双目紧闭,脸色惨白,穆青来不及多想,伸手狠狠掐住了侯夫人的人中。
剧痛之下,侯夫人嗯了一声,悠悠转醒。
“我……”侯夫人尚未彻底清醒过来,错了错眼珠儿,有点儿茫然地看了看儿子。
穆青忙托过一杯温茶,“母亲,喝口水。”
缓过了一口气,侯夫人一片混沌的脑袋里终于清明了。
戴着三四只金玉镯子的手猛然抓住了穆青的,南阳侯夫人叫道:“你没见到了公主,怎么就回来了?!快,快去,就是跪着求,也要求到公主跟前去!”
从前两日太子打发了心腹来到侯府处,告知了他们康泰已经在皇帝跟前请旨和离一事,侯夫人已经不知在心里头骂了康泰公主多少次。
哪里有这样的女人呢?
略不合心意,便要和离。
也亏得是康泰是皇家的公主,若是寻常勋贵人家的女儿,如此不贤不惠的,不必等到她要和离,南阳侯府休书一封,早早就将人打发了去。
只是……康泰终究是公主。
公主是君,他们只是臣。
君为臣纲,若君要臣子去死一死,他们也只能不活着了。当然,康泰公主是不会让他们死的,那女人,只是要和离。
当日尚主的荣耀犹在眼前,若是和离,南阳侯府在京城里也不必做人了。
南阳侯夫人这才终于看明白了。她这几年在康泰公主跟前屡有失礼,甚至还曾以话弹压公主。公主不理会,一笑而过,那是公主宽和不计较。一朝翻脸,就叫人见识到了天家的气派了。
南阳侯府的确是太子外家不假,但先皇后过世多年,太子待他们,一向是有礼,却不够亲热。
尚主之后,才叫侯府真正又感觉到了,他们是皇亲国戚,是与天家有姻亲的,这叫他们南阳侯府即使子弟并不出挑,却也无人敢小看的缘故了。
抓着儿子的手,南阳侯夫人垂泪,“都怨我。是我想着公主好性儿,又是年轻的小媳妇子,脸皮薄薄的。叫你和云儿先成了事,她也不好说别的。我,我误了你啊青儿!”
穆青也是满心的颓丧,垂着头并不说话,只叹息着将茶盅转手交给了丫鬟。
得到了消息的南阳侯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也有一份差事。不过,康泰公主要和离,即使瞒得再紧,也有风声从宫里传出来。
影影焯焯的,哪里瞒得过京城里这些老狐狸似的勋贵朝臣呢?
南阳侯不想去面对同僚们或是幸灾乐祸,或是同情的目光,索性跟衙门告了假,窝在家里躲羞。
听闻儿子从公主府归来,南阳侯在书房里一径走来,却正听见正房里南阳侯夫人正在哭诉。
“够了!”
南阳侯心中着实恼了侯夫人。偌大的一把年纪了,在京城里也算得有体面,却偏偏总是喜欢自作聪明。
若真是聪明人也就罢了,明明很是蠢钝,却还只是拿着别人当傻子。人家不跟你翻脸,跟谁翻脸?
开口止住了侯夫人的絮絮叨叨,南阳侯目视穆青,“把方才的事,一五一十告诉我,一个字不许隐瞒。”
多年来,南阳侯都在户部当差,也自有精细处。
穆青不敢隐瞒,将自己在公主府门前,如何碰到了安泰公主,如何被拦在了门外,事无巨细都说了。
手指一下一下敲着桌子,南阳侯长叹一口气。
虽然是自己的儿媳,但他做公公的人,真心对康泰公主不够熟悉。但,公主殿下是个知书识礼的人,在京城里也一向以温婉示人,尤其比起跋扈的二公主荣泰,那口碑好了不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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