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恒说,“孩子都有了。他不喜欢汁琅,汁琅是你的,你的,是你界大爷、界殿下的,没人抢,放心罢。”
界圭明显很吃醋,而且这件事本来也是他理亏,知道汁琅死的时候他没跟着一起死,反倒被耿渊抢了先,这当真是他平生迈不过的一道坎。而且要殉情,都这么多年了,随便找个没人的地方,一抹脖子不就跟着去了么?为什么不死?既然不陪他一起死,又有什么脸说爱他?每当界圭夜里想起,便为此耿耿于怀。
说来说去,他只能将原因归结为,汁琅还有遗孤,仿佛这些年里,支撑着他活下去的,就是这股力量。
“汁琅究竟有什么好呢?”姜恒说,“怎么这么多人为了他要死要活的?”
“也没有很多人罢,”界圭说,“只有我一个不是么?”
姜恒一想按自己刚刚说的话,倒也是。
界圭说:“他是个孤独的人啊,就像你一样孤独,只有我爱他。你看,有两个人在为你赴汤蹈火呢,你是他两倍了。”
姜恒心道好了,不要再说了,我现在得赶紧去救人。
山涧中薄雾缭绕,界圭听见远方传来狗吠声,说:“你的鹰呢?”
“侦查去了。”姜恒朝天际抬头看,他已经能大致分辨出海东青的飞翔方向了,“山里有人。”
界圭说:“赶紧跑吧,多半是抓咱们的来了。”
纤夫、浣妇、相士、货郎、挑夫、胡人。
小二、掌柜、马夫、士卒、猎户、刺客。
十二人,外加血月门门主,在这次中原行动中,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惨败。
门主重伤,不仅黑剑没有到手,还死了九个。
老者咳嗽不止,服下药后,已渐渐缓了下来。耿曙被抓住了,心头大患被解除,剩下个半死不活的界圭,以及武功平平的姜恒。
他坐在石头上,刺客说:“那只鹰就在附近,我看见了。”
“拿到黑剑,”老者说,“就回轮台去,须得休养一段时日。”
刺客注视门主,鬼骨鞭竟是在黑剑面前不敌一合便被瓦解,血月更是身负重伤,那年轻人实在太强了。
猎户吹了声口哨,唤回来一只狗,说道:“他们距离此地有些远,我们先追上去?”
老者道:“一起行动罢,尽量还是不分散的好,越是胜券在握,就越要小心谨慎。”
身材高大的士卒于是过来,背起老者,开始快步穿过山涧,抵达界圭与姜恒昨夜上岸的地方。
“怎么?”蒙面刺客见猎户脸色不对,问道。
猎户示意他看自己的狗,他养了四只猎犬,全派出去追踪目标的下落,却只回来了一只。
“都去哪儿了?”猎户自言自语道。
刺客本能地感觉到,事情并不简单,但答案很快就得到了。
山涧边上,坐着一个七八岁模样的小姑娘,穿一袭黑袍,赤着脚,两脚浸在溪水中,脚边有三具猛犬的尸体,血将溪水染成了淡淡的红色。
她没有任何杀气,也不是刺客,坐在离他们十步开外,没有半点危险的意图,但一个身穿黑衣的小女孩,独自一人出现在山林深处,场面极其诡异。
她的手腕上,卷着一把剑。
“放我下来。”老者认得她,这女孩叫“松华”,她的剑,叫“绕指柔”。
松华抬眼,朝他们望来:“弟子们有弟子们的规矩,师父们有师父们的规矩,对不对?”
老者没有回答,面容凝重,稍稍退后少许,拔出腰畔的细剑。
松华只是看着他,老者一手不住发抖,失去了鬼骨鞭的他,又身负重伤,兴许撑不过松华三招。
松华又说:“国君有国君的规矩,士卒有士卒的规矩,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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