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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地看着他。

    他照着昭夫人的吩咐做了,侍卫说:“等一下。”

    “进去罢。”侍卫出来后,朝他们说。

    洛阳皇宫内一片昏暗,正午时分,四面黑帘把光遮去了一半,姜恒见到了殿内坐着的一名年轻人,年轻人身边,又坐着一名身着武盔的青年,两人正端详耿曙交上去的天月剑。

    “你叫姜恒?”那年轻人淡淡问。

    姜恒抬头看他,只见年轻人容貌俊秀,脸上带着病态的白皙,裹着厚厚的春袍,侧旁生着炭火,乃是先天不足的症状。

    “陛下还好么?”姜恒依照自己所学,跪地先拜此年轻人与武将,问,“进饭几何?寝休几辰?天下万民,无不惦记天子。此生得见,荣宠无极。”

    那年轻人听到这话时,笑了起来,朝那武将看了眼。

    武将隐藏在阴影中,看不清面容,犹如在暗处窥伺的夜枭,耿曙则仿佛一只稚嫩的鹰隼,与他越过皇宫中在春风里翻飞的偌大黒帘阴影,遥遥对峙。

    “好久没听见这样的话了。”那年轻人说,“陛下很好,勿念。一日二食,食则一箪。寝时应时,无痛无患。”

    姜恒跪在地上,再一喟叹,以示安心。

    “天子呢?”耿曙问,“我们是来见他的。”

    姜恒正要以眼神示意耿曙,天子一定在休息,孰料那年轻人却道:“我就是天子姬珣。”

    他看着姜恒,做了个手势,说:“卿今岁几何?”

    “九岁。”

    在姜恒的想象之中,天子本该是个花白胡子垂到胸前、伟岸尊严的老人,事实竟如此年轻?!

    姬珣看了身侧武将一眼,武将却没有回应,姬珣又伸出手,抚摸天月剑,低声道:“不容易,耿渊的孩儿,你几岁?”

    “十一。”耿曙到姜恒身边,陪他跪下,“我娘是聂七。”

    “你须得改换个名字,”姬珣自言自语道,“否则天下要杀你的人太多,不可再姓耿。”

    “我行不改名,”耿曙冷淡地答道,“坐不改姓。”

    姬珣又笑了起来,姜恒却惊呼道:“王,当心!”

    姬珣的手指摸到天月剑剑锋,只稍稍一触,便淌下触目惊心、殷红的血来。“天子伤,天下恸”,姜恒大惊,要上前察视,那武将却在黑暗里传来剑出鞘之声。

    姜恒不敢再动,老老实实地跪着。姬珣又道:“不打紧。你娘既是聂七,随母姓又有何妨?五年前你们的父亲琴鸣天下,四国只想朝耿渊之后讨回这笔血债,你若死了,便无人守护你幼弟,何必逞一时意气?”

    耿曙这次没有再坚持,姜恒隐隐约约,从母亲曾经零星的片言只语中猜到过少许,却没有多问,转头看着耿曙。

    姬珣又淡淡说:“赐你一个新名字……”

    耿曙说:“如果一定要改名,我想叫聂海。”

    姬珣也不在意,遂道:“就叫聂海罢。至于姜恒,世人不知你来历,如今知道的活人……除了你娘之外,也不过我二人与项州,便不必再改。”

    “知道了。”耿曙说。

    姬珣说:“昔时我等受姜家之恩,如今更受昭夫人之托,自当善待。洛阳就是你们的家,赵将军将守护你二人,不必再担心受怕。”

    “吾王万岁。”姜恒恭恭敬敬,朝姬珣磕了头。

    只见武将终于起身,走到阳光下来,居高临下地打量二人,姜恒起身,与耿曙跟随在他身后,离开正殿。

    耿曙想朝姬珣讨要天月剑,姜恒却拉了拉他的袖子,只见晋天子还在对剑出神,此时不宜打扰他,有许多话,再慢慢地说、慢慢地问不迟。

    耿曙一瞥之间,已将那武将全身装束尽收于眼底,他的身材高瘦,目光里带着不易察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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