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赶来时,平静的左相府陷入了繁忙,直到夜班三更仍旧是灯火通明,大有不眠不休的趋势。
乔清梦窝在大哥温暖的怀中,竟是沉沉地睡了过去。
期间乔卿言还不放心地找了大夫,确定她只是忧虑过度,没有其他大问题后,才勉强松了口气。
紧跟在他左右的卫如絮有好几次都欲言又止,最终在他眼里只看得见怀里人的状态下,默默地闭上了嘴。
“公子,要不先把小姐抱回世安苑把?”幺幺见他一整天都保持着抱人的姿势,不禁心疼。
既心疼大公子的温柔爱护,也心疼小姐的隐忍沉默,两个人就像约好般,将柔软的一面呈现给对方。
乔卿言轻轻摇头,生怕吵醒了怀里的宝贝:“无妨,就在这里守着卿风吧。”
只要得不到乔卿风没事的消息,就算把她抱回去了,肯定也会睡不安宁的。
到时候醒过来,一个人面对空荡荡的房间,她该有多害怕。
屋内的议论声戛然而止,屋外的人一致抬起头,目光希翼地看向紧闭的门扉。
片刻后,房门从里边缓缓打开,露出一张沧桑的老脸。
乔卿言本想上前询问,奈何怀里还护着个熟睡的妹妹,只好抿着红唇站在原地,一言不发地盯着老者。
“三公子怎样了?”卫如絮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落落大方地走上前去询问。
老者眼神飘忽地回过头去,得到屋内一众人的肯定后,这才从里边出来,走到乔卿言的跟前鞠礼道:“公子节哀。”
“什么意思?”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沉稳有力,完全没有半点的难过和伤心。
“啪嗒”一声坠响。
众人纷纷扭头,便看到神色慌张赶回来的乔君寅,他老泪纵横地扑过来,状若癫狂地质问道:“节哀?你让我节哀什么?我儿子还那么的年轻,怎么可能……”
话还没说完就已经泣不成声,面色痛苦地蹲在了地上,捂着沟壑交错的老脸独自黯然神伤。
乔卿言眉头紧蹙,却发现怀里的乔清梦不知何时醒了过来,双目空洞,怔怔然地望着他。
“相爷公子,还请节哀!”老者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对着二人的方向来回作揖鞠躬。
乔清梦从乔卿言的怀里走出来,“说性命无虞的是你们,说节哀的也是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回事啊?”
声音很轻,不像是质问,更像是抱怨。
乔君寅蓦然抬头,涕泗横流地望着自家女儿,月色**影单薄地仿佛一片纸。
他连忙抬手擦干眼泪,从地上爬起来走到女儿身边,“别听他们的话,都是庸医!你三哥好好地躺在里边呢!”
说着就拉起了乔清梦的手,拖着她往屋里凑。
乔卿言亦步亦趋地跟在他们身后,老者不放心地跟上来,却被他无声劝退了。
“幺幺,我们去厨房做点吃的,顺便熬点醒神汤。”卫如絮目光婉转地望着他们的背影,长长地叹了口气。
听到声音的乔卿言身子明显愣了愣,但转瞬便恢复了正常。
进屋后就看到一面人墙,密不透风地挡在床前。
几人推搡间,一名年轻点的大夫便被推了出来,硬着头皮对上了面色阴婺的乔君寅,“趁着还有几天时间,相爷和小姐可以多陪陪三公子,度过最后的美好人生。”
说完就明智地退了回去,生怕乔家人的怒火会将自己烧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乔君寅却是吹胡子瞪眼睛地拨开人群,拉着乔清梦一起硬挤到了床边去。
望着躺在床上,安静得像是睡着了的少年,他忽然转身靠在女儿的肩膀上,毫无征兆地嚎啕大哭。
乔清梦正看得入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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