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镇国公府的某座主院内,灯火闪烁。
时星衍在花嬷嬷的带领下,来到了大长公主的寝院。
打帘而入,正好看到老人家苦着脸放下药碗,跟个小孩子似的嘟囔道:“怎么这么苦?是不是厨房搞错了?”
他笑着摇摇头,走到桌旁随手抓了两颗梅子蜜饯后,安静地跪坐在她的脚边:“被我抓到了吧?我不在的时候,祖母果然没有乖乖喝药。”
大长公主的脸上露出了被人抓包的窘态:“胡说,我天天都有乖乖喝药,不信你问花嬷嬷。”
跟着一道进来的花嬷嬷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上前两步将她手里的瓷碗拿走:“世子爷放心,老奴天天都有看着公主喝药。”
时星衍笑而不语,将两颗蜜饯轻轻地放到她的掌心里。
看到她脸上表情从疑惑变为欣喜,唇角不自觉地有了抹弧度。
“听花嬷嬷说这几天你好像都不在府里。”大长公主塞了颗蜜饯入嘴,说话便有点含糊不清,“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镇国公府的世子已经另立门户了呢。”
“哪有那么严重,见得少并不代表我不在,祖母你也知道花嬷嬷喜欢小题大做。”时星衍一边若无其事地解释着,一边挑眉瞥了眼浑身不自在的某个人。
“咳咳咳……世子真会说笑。”花嬷嬷尬笑着插了句嘴。
要不是大长公主天天念叨着孙子哪里去了,她也不至于频繁往世子院里跑,结果被人告知世子不在。
她整整蹲了三天两夜,今天才终于在大门口上把人给蹲到了。
“花嬷嬷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那可是跟了她整整六十年的人,从她出生时就在身边伺候的。
时星衍悻悻地摸了下鼻尖,低声辩解:“孙儿也是不得已,祖母就别再问了。”
“不问也可以。”抬手又往嘴里塞了一颗蜜饯,“但你得让祖母心里有个底,你会不会有危险。”
端坐在他面前的女人满头白发,脸上更是沟壑纵横,饱经了岁月的摧残。
双眼虽然浑浊涣散,却仍旧叫人不敢直视。
虽然早就知道什么事都瞒不过她,但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一天竟会来的如此之快。
他温柔地握住了大长公主有些发凉的双手,旁边的花嬷嬷见状立马就知趣地退下。
“祖母放心,我会没事的。”他并未直接回答她的问题。
手背上传来的温热触感,令大长公主微微动容。她双眼漫无目的地看过去,干瘪的红唇几次开合,终究还是没有将话说出口。
身旁之人,不仅仅是她唯一的孙儿,更是镇国公府,时家惨案过后仅剩的血脉和后代。
是以她如何能够眼睁睁地看着时星衍以身犯险?
“我答应过你死去的母亲,只要我还活在这世上一天,便绝不会让你卷进任何争斗当中。”大长公主神色顿沉,语气满是不容置疑。
见她如此决绝,时星衍不禁犯难,眉头不自觉地拧紧。
当初也正是因为知道大长公主不会同意他冒险,所以才会选择瞒着她私自作为。
“祖母。”他似撒娇般地柔声呢喃道。
大长公主铁了心地不为所动,闭上眼睛,双唇紧抿,任由他在耳边使出浑身解数卖惨。
半晌后,他终是气馁地瘫坐在地上,整个人远远地看过去,有种病恹恹的感觉。
许久没有听到他的动静,大长公主有点儿发慌。
不过依照她的了解,这孩子肯定是在憋着什么小心思,就等着她点头答应。
如此一想就更坚定了大长公主的决心,发誓定要把自家孙儿给掰回正途不可。
“咱们镇国公府人丁凋零,衍儿你也老大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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