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天刚刚看完文献,思想还沉浸在过去那段黯淡岁月中,突然听到白老太太说话,后背突然一凉。
白老太太的声音极度诡异,应该是南方口音,但又夹杂着中原的尾音。
那种感觉,就是一个南方人到中原生活一阵后,说的是四不像的官话,听起来更加怪异。
“鬼婆,大好头颅,就交给你了。”白老太太又说。
叶天张了张嘴,一个字都说不出。
“刀要足够快,那一瞬间,我来不及眨眼,就能看到我的眼睛……你不懂?你当然不懂,我必须看到自己的眼睛。镜子?不不不……”
白老太太翻身下床,斜着眼睛,向叶天望了一眼。
叶天只觉得,那双眼睛里充满了仇恨——不,应该是一只眼睛充满了仇恨,另一只眼睛里却充满了悲悯。
实际上,在所有影视学校的专业课中,没有一门学问,能教会人从两只眼睛里表现出不一样的感觉。
恶毒、邪恶、冷漠、残酷——另一只眼里,却是怜悯、疼惜、珍爱、抚慰。这种感觉,让叶天觉得突然间精神恍惚,不知道白老太太身体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甚至忘记了白雪说的“梦游”,只是怔怔地望着白老太太的脸。
“你不懂,鬼婆,我必须看到自己的眼。曾经有术士说,要想看见自己的眼,除非是把它们挖下来。于是,我就挖掉了术士的眼,结果很不幸,挖下来,他也没能看见自己的眼。现在,一切拜托你了。”
白老太太向外走,叶天愕然起身,缓缓地跟了出去。
外面,客厅里空无一人,白雪和女仆们早就去睡了。
白老太太走到客厅中央,看看屋顶的花枝吊灯,又环顾四面的红木沙发,突然长叹:“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新。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城破这么久了,一封信都没有……看到眼睛,就有救了。”
她的话,意义混乱,让叶天无从捉摸。
按照白老太太最初的说法,她是一个刽子手,名叫“鬼婆”。
她接受了一件特殊任务,就是斩杀单独囚室里的女人。
为了能够“一刀砍头”,那女人甚至赏赐给她一支金簪。
结果怎么样?按照叶天看到的野史记载,她的确一刀砍下了绣王的头颅,但她和头颅同样会说话,说的是“我刀砍我头”。
叶天解释不通,唯有巫山枕,能够将这种怪事,一次一次继续下去。
“我要世上最快的刀,来砍我这颗头颅。看到那只眼睛,我就复活。大国师说的话,一向都很准确。鬼婆,你的刀,是金陵城十年来,最快的,独一无二。这一次,你帮我圆梦,让我看到眼睛……这很重要,这很重要。”
叶天跟在后面,望着白老太太的背影。
她的双手始终倒背在身后,走路一步一晃,不再是白发苍苍的老妇人,而是具有惊天动地的王者气概。
“大法师说,我的眼睛是世界上最宝贵的,摘下眼睛,就能复活这世界上一切死难者。我希望,城破之后,我真的可以复活所有兄弟,让他们站起来,跟着我,继续战斗。这里是我的城池,守卫者是我的士兵……”
叶天越来越听不懂,白老太太的“眼睛”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鬼婆,我知道你诡计多端,但这一次,你最好不要耍弄手段,严格按照我说的去做,出一点差池,我做鬼也得拖着你一起走——”
白老太太又回过头,死死地盯着叶天。
她的左右双眼呈现出来的善恶状态,给人截然不同的感受。
仿佛其中一只眼上,戴着变色镜,直接改变了模样。
“那只宝石,名叫荷鲁斯之眼。有人说,它来自遥远的沙漠之国帝王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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