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石峪是个小山村,总共也才一百多户人家。村里村外栽满柿子树。秋天的时候满山遍野红通通,好看极了。
白兆堂是村里首富,家里有一百多亩山地,两座山头,雇着十几个长工,但是要比起镇上的宋家,那就差得远了。他家在青榆县城也开商铺,但是日本人来了以后,白兆堂就很少去县城,买卖也日渐凋零。
“请请,屋里请。”
白兆堂站在石台阶上拱手欢迎黄有财一行人。
他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胖子,肉乎乎的大脸上一对肉眼泡。
“白老兄,好久不见了,”黄有财大大咧咧地说笑,“你姓白,我姓黄,咱们俩真金白银,凑一块儿大吉大利,发大财。”
“嘿嘿,”
进入青砖门楼,院内栽着十几棵柿子树,遮蔽起一片阴凉,白家虽是富户,但是宅院并不算宽阔,两进院子,总共十来间房。
大洋马正坐在院里的柿子树下聊天。
和他对聊的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穿了一身素花布褂子,“清汤挂面”式中长发,身上透着干练。
黄有财等人进得院来,那女人很礼貌地站起身,微笑着打招呼:“黄队长,您好,大家好。”
老十九一看……我去,赶紧往后出溜。
这个女人,大家都认识,她是曾经被老十九误抓过的何思颖,那个从省城里来的教员。
白兆堂在旁边介绍道:“何老师,她是我女儿的老师,这回是代表城里的农……什么来着?”
“农商联盟。”
“对对,联盟,联盟,到这儿跟咱们商议资助抗日的。正好赶上了,大家一块儿议议。”
何思颖大大方方地说道:“黄队长,我在城里的汇文中学找到了差使,我丈夫也在商会的帮助下,在城里经营商业,我们和大家一起,共同为抗战出一把力。这是应该的。”
“谢谢你,何老师,”黄有财眯着绿豆眼,“上回咱们闹了场误会……”
“咳,那没什么,也怪我们自己糊涂。”
大洋马在旁边哇啦哇啦地叫道:“刚才,何老师还夸你呢,老黄,说你们警惕性高。”
“你算了大洋马,把玉琮愣给弄丢了……”
“臭嘴子,一辈子穷命,哪壶不开提哪壶。”
大洋马显然不愿意提起“把玉琮弄丢了”那件事,毕竟不怎么光彩。
大家就坐在柿子树下,白兆堂沏了几壶毛尖茶,大家边喝边聊。
何思颖开门见山,说道:“黄队长,马队长,我这次从城里来,是带了农商联盟的意见,原原本本传达,本来呢,团结抗战,这是大局,每个中国人都责无旁贷的,但是动乱年月,商人的日子也难捱,他们想听听八路军方面的意思。”
黄有财饶有兴趣地问:“何老师,这个‘农商联盟’是什啥组织?大家自发兴起的么?”
“哦,说起来,这个还是我丈夫带头发起的,联合几个粮商、布商,本来跟城外的农户都是有联系的,所以起名叫农商联盟,大家都是共同有抗日志愿的。”
“千万要注意安全。”
“我们知道。”
大洋马痛痛快快地说:“好极了,这个联盟搞得好!咱们抗战,讲的是有人出人,有力出力,没人没力只要一条心就成,不见得非得拿出多少钱来,团结抗战,各尽各心,就好了。”
黄有财想了想,说:“何老师,从我们这儿来说,眼下最缺的,就是粮食和药品,不怕你笑话,我们连一瓶红药水二百二,都买不起,粮食呢,更是饥一顿饱一顿,如果能弄一部分棒子米,或是豆饼,就能解决很大问题。”
“这个应该没问题,”何思颖认真的说:“城里的商户们也悄悄商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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