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是一张长方形的“良民证”,淡黄的纸片上用繁体字写着:迷谷保第2369号,羊二栓,民国三十年九月。
穿越了。
以前的自己是什么样子,叫什么名字……脑子迷登登的想不起来,反正肯定不叫羊二栓!这是个什么破名!!大概是姓“杨”或是“阳”给写错了!
身上穿了件黑夹袄,粗布的,肥裆裤能装得下一头猪,还扎着裤管。
我岑……想不出宇宙里还有比这更土掉渣的模样。
正在苦恼恍惚,旁边另一个穿黑夹袄的人伸手拽他,“喂喂,二栓,快走呀,该上场了。”
塞给他一只木头鼓槌。
眼前是一个石头垒的戏台,几个手持乐器的农家汉子正做着演出准备,“羊二栓”稀里糊涂地被拽上台去,坐在一面架在粗木矮凳上的皮鼓前。
放眼往下望,呀……台下站着坐着好多观众,有穿土黄制服的伪军,有穿粗布衫的百姓,有穿长衫戴礼帽斜背着匣子枪的汉奸,中间放着一张桌子,坐着两个穿黄呢子军装挎王八盒子的日本军人!
给鬼子演出!
我成了一个乡下土剧团的乐手。
“嗡……”音乐声响起来,是二胡,可能八百年没抹过松香了,音质低劣,技艺极差,比噪音也差不多。
拿起鼓槌——可是怎么敲?
稀里糊涂,羊二栓乱敲了几下鼓面,很快他就惊讶地发现——自己不懂,别人也不懂。看那个拉二胡的胡子拉碴庄稼汉,吱吱嘎嘎拉出来根本就不成调,还有吹笛子的,断断续续鼓着腮帮子奏出几个音符,连“乐”都谈不上。
乱七八糟不成调。
这是个“蒙事儿”的剧团!
可是,这就更令人觉得提心吊胆,一个滥竽充数的土剧团,在这儿给鬼子演出,不怕被戳破了挨揍?或许……山沟沟里的乡村音乐,水平就这么低劣。
偷眼瞧瞧那俩坐在桌后的日本鬼子,笔挺着上身,面色阴沉,目露凶光……瞅那一副野蛮傲慢的模样,心里一阵扑通通乱跳。
今天这情势好象不太妙。
“小二姐呀~~~坐在花窗下呀……”
台上的演员在憋着嗓子演唱,扭腰作态,腔调颇似莲花落子腔,只是唱得粗陋随意,简直也说不清是否跑调,更瞠目的是——扮“小二姐”的男演员,五大三粗一脸胡茬子,绿豆眼大嘴岔,虽然抹了满脸红粉,头上系着个蓝花布头巾,怎么看也没有一丁点儿女性的样子。
就拿这演出水平“奉献”给皇军?
“小二姐”搔首弄姿,冲着台下的鬼子抛了个媚眼儿。
鬼子象木雕一样端坐,兽性的双眼射着阴沉沉的贼光。
台上台下都没有艺术感,矫揉造作挤出来尽是尴尬。
“哇哈哈……二姐呀——”
忽然一声驴叫也似的吼声,震耳欲聋,把羊二栓吓了一跳,鼓槌差点掉了。只见台角登上一名“老生”,嘴巴上戴着麻绳做的髯口,摇摇晃晃地跟扮花旦的演员唱对白。
他的嗓门太大,粗声大嗓震得人耳鼓嗡嗡响。
尼玛这些都是从哪里拼凑出来的土鳖戏班子……不怕丢人现眼,还敢到外面来卖弄。
台上,“小二姐”一边念白,一边又冲着台下飞媚眼儿。
要说这媚眼的水平,按照羊二栓的感觉来说,就象癞蛤蟆爬到脚背上——不咬人恶心人。
脊背上有汗水在往下淌,羊二栓担忧台下的观众是否还有耐心继续欣赏台上的表演,偷眼瞧——他发现那俩日本鬼子一直面色阴沉,倒也显不出特别不耐烦。
难道他们听着这场拙劣的蹩脚戏很享受?
就在这时候——
羊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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