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卷残阳,天黑得快。山河与朝天歌一刻不停歇,才从上幽城出来,便即刻转入雁南归城。
雁南归城早些年就已荒废,不知是何原因,渐成荒野,只有零星的几座坍塌房屋,本应毫无人气才是,却意外地探到了大量的人气。
在地底下!
“人被埋了吗?”山河凝着眉问道。
朝天歌收回了按着地面的手,摇头道:“不至于,还活着,底下应是座城。”
“城?”他蓦地想起了地下暗河曾通雁南归的事,难道底下还有一片他们未曾摸索过的天地?
他四周扫视了遍,并无发现有可打开地下城的通道,心想或许洞口并不在此处,又或许极其隐蔽。
“有藏身之所便好,”山河松了口气,又担忧了起来,“可这人气如此旺盛,怕是易被发现。”
鬼怪若寻人味而至,被发现定是一场灾难。但又觉奇怪的是,鬼怪邪祟既然四处横行,为何也没发现这么一个所在……
“是否也如同天机谷,就算被发现也寻不到入口?”
朝天歌不置可否,道:“即便再寻不到入口,遁地也还是做得到的。”
“有阵法阻挡?”可山河也探不到阵法的痕迹,他想到了一种可能,“除非……它们被其他的东西引开了?”
朝天歌面色暗沉,起了身道:“既无鬼祟来此,我们也不耽搁了。”
“好……”山河满心狐疑,朝天歌虽无表态,他却认为这底下并不简单,或有高人布阵,或有邪祟也惧怕的东西……
待赶到临台地时,夜色黯然,灯火阑珊,静谧得有些不同寻常。
临台地不乏玄门中人,虽无当年那般彬彬济济,好歹也能镇守一方,但此番出乎他们意料的是,偌大的临台地并无任何防御阵法。
玄门是已然沦陷还是闻风而逃了?
“我们碰上夜行鬼了。”朝天歌冷不防来了一句。
“来了吗?”山河开了玄窍,才看清眼前一幕。
寂寂夜街上的灯火一瞬变成了惨绿色,凝着阴寒之气,气氛愈来愈诡异。
朝天歌握住山河的手,谁知他转脸道:“别担心,我不怕。”
这倒不是担心他怕不怕鬼的问题,只是怕他承受不住鬼魅乱象。
夜行鬼通常是成群结队的,从无落单,在何处撒野都是一伙,只消夜行鬼出没,那些从幽冥逃脱出来的孤魂野鬼皆不敢现身,反倒变成夜游鬼帅带着部下,在人世肆意妄为,残害生灵,让原本鲜活繁荣的临台地,怨气冲天,凝而不散。
末了,远处那些似人非人的身影匆匆涌了过来,还伴随着声声高喊不知是欢呼还是惨叫。
山河看清了,人鬼混杂狂奔,跑得慢的不是被后边的踩上来,就是被后边拖住撕咬,惨不忍睹。
当中有人惊飞了魂,脸上还留着死前那惊悚挣扎的痛苦模样;有人哀嚎奔走,面目扭曲得难以辨认;有人满面是血,拖着残躯从他们面前挣扎而过。
不会有人停下来求救,也不会有人劝他不要逆行,皆自顾不暇。
山河心底的震撼与悲悯全都被愤慨填满,耳闻皆是撕心裂肺的惨叫,目之所及皆是残肢断骸。
整条街道是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却是那些鬼怪们的饕餮盛宴。这些景象足以将他活埋了。
“拿好你的三涂。”朝天歌在旁提醒。
当时焚其肉|身时,山河便将那把三涂取了下来,虽是朝天歌执念本相抽出的肋骨,但这实实在在的一把匕首,却是他身上唯一留下的东西了。
朝天歌还告诉他,三涂能杀冥王,三涂交到他手中,相当于把命也交给了他。是以,他每每握上三涂,心里便抽一抽。
他忍着强烈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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