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生不逢辰死不择日(第2/3页)  不死鉴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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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丝毫感觉不到双脚的存在,骨头和血肉也似分离开了般,毫无活力。

    山河趴在地上,头埋在草堆中呜咽着,双肩剧烈地抖动着,回应他的也只有呼啸山风。

    “阿谷~”空灵的声音缥缈而来。

    曲思满总喜欢唤他乳名,哪怕他已年过弱冠,可在曲思满眼里,山河永远都是那个长不大的陵谷。

    他缓缓抬起头,乱子草在狂舞。

    “阿娘~”他双唇翕动着,话不出声,艰难撑起身,四下茫然一扫,乱子草着实美,美得不真实。

    他要在此清出一片空地,修出两座坟来。一座为爹娘,一座留给自己。没带挖坑的铁锹,他只能徒手拔草刨地。

    山河曾调侃过阿爹的手似女子,可用起剑来却灵巧有劲。山北寻看山河的手,节骨都透着劲,便欣慰地道:“我儿生来是修剑道的,此手应常持剑才是。”

    可如今他这手却用来挖土刨坑,不知阿爹泉下有知当作何感想。

    一捧一捧黄土往坑外撒,唏嘘往事不断翻涌,直至指甲外翻,鲜血和泥沾满手时,他才从坑中爬出。

    好不容易将棺木移放进坑中,他已然无力起身来,虚弱地趴在棺木上,一动不动。

    几日不眠不休的山河,双眼迷离呆滞,空洞得仿若目中无物。凉风飒飒,吹得他四肢僵硬了。

    “若是就此死去,岂不是对阿爹阿娘不敬?”他缓缓睁开眼,挣扎着起身,在棺木上落下苦涩一吻,之后捧泥埋棺。

    不知觉中日已过半,他只得用匕首刻碑,刻爹娘之名,每刻一笔都好似在心间划上一刀,逼得他吐了血,索性用血描红,手指尖血肉模糊,在合葬碑上描摹着。

    蓬头垢面的他,一边刻碑一边哽咽唱着洛都乡曲。山河深信乡曲能让他入睡,也能让爹娘魂灵安息。

    不料,碑刚描完,轰隆一声,绵绵阴雨突袭而来,将碑上未干的血迹,一点点冲淡流尽了。他不知所措地抱紧石碑,又是一顿痛彻心扉地哭,哭自己的无能为力,也哭自己的脆弱不堪。

    他的灵力术法,在这一刻似乎变得毫无用处,他一点也使不上劲,最本能的还是紧紧抱住,坚硬的石头和寒冰似的雨水,将他过往的无知与任性、骄傲与洒脱,磕碰到体无完肤,伤痕累累。

    一场风雨之后,春寒似严冬,冻得他瑟瑟发抖。

    一抔土前立了碑,三磕头后,脸更加惨白了。

    山河麻木地刻起了自己的名,待碑立成,他摇摇晃晃地立起身,擦去匕首上的石粉,郑重地跪在爹娘坟前,喃喃道:“阿爹阿娘,此处僻静,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一家生死相依。”

    最后一抹余晖漫长,他睨了眼自己的碑,一句一顿首:“孩儿不孝,愿随爹娘长眠于此,求做守墓之灵,痛跪坟前,望消不孝之罪。爹娘入土为安,凡尘诸事莫挂碍。孩儿尸骨无人拾,便将随风也罢......”

    三顿首后,他将匕首朝心口的位置刺下,一道鲜血溅湿坟前土。

    山间的风大,朝颜跌跌跄跄地走着,绕错了许多山道,翻了几座山再回来,也已过了整整一天一夜了,这一路跟来不见纸钱的踪迹,若非看到损坏的板车,他又要另择一路了。只是,失了板车,山河又是如何将棺木运上山?

    暮色昏沉,待朝颜终于上了山,却见着一片乱子草,乱子草葱茏,他本欲失落地掉转头离去,却在轻风浮动中,见到了跪在坟前的伶仃身影。

    “哥哥……”朝颜急急奔了过去,脸上不见喜色。

    山河低垂着头,散乱的发毫无生气地耷拉着,胸口一大片艳红,几个暗红的点似乎还在淌着血,鲜血淋淋的双手垂在膝侧,跟前的匕首也沾满了血。

    朝颜身体猛地一僵,彻底被眼前的一幕震骇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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