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地白,路面渐开阔,雪覆盖也没之前厚了。吾名将穷光蛋戳破,回头见山河取出竹筒灌了一口,不禁迷惑道:“不结,冰么?”
山河笑了笑,道:“酒是不易结冰的,适合雪天的羁旅行客。”他说这话时,已将目光投向前方,不远处正有一队人牵马徐徐而来,“看那不就是。”
吾名旋即跳到他的斗笠上观望,但见十数人马从岔道出来,它不由扬眉道:“我们,去,问路?”
山河鼻子嗅了嗅,双眼登时雪亮了起来,道:“不必了,我知道前面是什么地方了。”
说话间,便与那队人马擦肩而过,这些人遮得严实,只顾埋头赶路,山河匆匆一眼也不多留意,只是那马背上驮着的被木框套住的酒坛发出的嘎吱声响,吸引了他多看两眼,他深吸一口气,顿觉神志清爽,心想这必定是好酒。
人马已过,山河咽了咽口水,摸了一把自己的竹筒,叹气摇头。
这时,吾名却道:“果然,他们,在吸。”
山河一听,这是什么话?回头瞥了一眼,但看这些人停住了脚步,各个埋头将脸贴近酒坛,不知做什么。再定睛细看,眉头不由得皱起,原来那些酒坛封盖上都插有一小竹管,而他们正通过竹管吸着酒坛里的酒,模样甚是享受。
“运酒人偷喝酒?”山河大为不解,“运酒途中酒坛须密封,如此开了孔,必然会影响口感。”
吾名疑道:“暖身?”
山河道:“不至于,若是暖身会另外备好酒囊,以供路上饮用。估计也是一时兴起,但看他们的行为又不像是新手……酒是好酒,如此糟蹋,倒是可惜了。”
看着他们重新出发,牵着马拐进另一条岔路了,吾名道:“他们,去哪?”
山河看着前方的路,顿了顿,回头道:“我们跟上。”
“你也,想偷,吸?”吾名平平问道,似乎对旁边这人“偷窃”的行为刻骨铭心。
山河啧道:“你别总是这么看我,我就不能干点正事?”
吾名“哦”了一声,又问道:“他们,去哪?”
“城里。”
“所以,我们,刚刚,又走,错了?”
“好了,别再说了,我知道了。”
前方有个歇脚亭,那些人并未停下,行进半晌,就到了大曲城。山河仰头看着城墙上边“大曲”二字,那份子亲切感又回来了。
盛产名酒的大曲也算是个繁华的大城了,他驻足片刻,看着城门进进出出的人,顿感陌生,却又说不出具体体现在何处。
那队运酒的早已入了城,在街道上行走醒目得很,山河一个踮足就又看到了他们的身影,只见那些人分成了几路,大都往城中的酒馆、客栈里送酒。
山河就近择了一家酒馆,走了进去。
才刚进门就听得“啪啦”一声,脚下碎了一个酒坛,酒水洒了一地,幸好退得快,否则就被砸到脚上了,还未等他开口问清状况,嘈杂声便不绝于耳。
扫了一眼馆中正吆喝着的酒客,山河愣了愣,这些人皆肚大腰圆,加之敲台捶桌摔东西,动作粗俗,更显脸上堆满的是横肉,他恍以为自己进了强盗窟,正准备撤离时,听得酒客的吆喝中传出几句:
“店家是以为我们不识货吗?这种酒也拿出来糊弄人?!”
“等了这么久了,就给我们上这种?”
“你们是不是藏起来自己喝了?”
其中一大汉拽起伙计的衣领,满脸凶相喝道:“我等来此喝酒消遣,你们竟敢把好酒都藏了起来,还不快送上来,爷的钱不是白花的!”
那伙计着实委屈,可焦头烂额也束手无策,连连赔礼道歉道:“对不住啊,各位大爷,你们要的销骨酒确实卖完了,管事的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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