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入世,开始游历人间;十三岁,跪求三师父出关,八年后,制招魂鼓;二十二岁,背鼓修行,西至孤西之域,北至上幽城,东到南陵城……
辨识到此处,山河扣着石碑的手指停了下来,不知从何起的一阵阵痛扩散到了全身,他顿感全身无力,缓缓滑坐下来,鼻子酸酸的,原来朝氏先祖竟是人们口中的那个背鼓少年……
他内心百感杂糅,曾经的忧思悱恻直到这会儿,他也说不上变成了什么。
是怨恨么?曾经是,可若朝颜还在世,也只有山河跪着求他的份,成与不成又如何怨得了他?是不甘么?曾经也是,毕竟他真真切切远涉千山万水,历经了六十七年终一无所获,又怎能甘心呢?是遗憾么?跌跌撞撞后最终也只能是化作求而不得的遗憾,而这遗憾根本无处宣泄……
山河眼底空荡荡的,这一切也好似一场真实的梦,但只要梦没醒,他就还有一线希望,至少眼前这个人还活生生的,他还能有一丝获悉当年真相的可能。
而朝颜的出现,难道仅是因他那些年苦苦追寻未果,那人过意不去跑出来安慰下?山河嗤笑了声,笑自己竟然萌生如此不合时宜的傻念头。
若真能如此,他必谢天谢地,年年给他烧高香,夜夜为他守墓,只要他能用得了招魂鼓。
可朝颜若化为魂灵与鬼怪,也一定不能碰那面鼓的,如此只能期望他下次出现的时候,能告知一下招魂鼓的使用方法了。
这么想着,山河又有了动力,起身将剩余的文字都摸了遍。
朝颜背着鼓回到鹿无,将鼓置放在归魂岗后销声匿迹,五十七年后重回鹿无,卒。
“这……就这样?”山河有些诧异,世间修道者修行方式千奇百怪,不乏有人负重修行,对于朝颜背鼓修行一事,他也不足为奇,但这上面既没有提到招魂鼓如何使用、威力怎样,也没有提及情生何处,这“情深不寿”体现在何处?难不成在他消失的五十七年内,实则是退隐了山林,娶妻生子,才有了后面的十一世祖?
要是真如此,那宵皇人更不可思议,成家立业此等人之常情的事,单凭“五十七年”四字就一并囊括,只字不提?
“真是难为你了。”山河对着朱砂碑感叹。
该怎么说呢?这碑后文是记载了些事迹,可似乎又隐藏了些事,实在诸多矛盾,山河一时也无法想明白,听着一丝响动后转眼看向朝天歌,发现他眉头深锁,身体正打着哆嗦。
山河忙凑近,伸手探了探他额头,惊咦:“果然风邪入体了。”他额上虽渗着汗,脸上却是冷冰冰的,轻抿的嘴唇也微微发颤。
山河往四周扫了一眼,无任何可以保暖的东西,他不多想就将朝天歌抱起拥到怀里。眼下并无他法,只好硬撑到天亮,再带他离开。
怀中的人瑟瑟发着抖,山河在他耳边温声问了句:“是不是很痛?”他没有回应,却不自主地贴近他,本能地靠近热源。
山河被他这么一蹭,血脉迅速扩张,心跳加速了,耳尖也悄无声息地红了,惹得不敢多看那张脸一眼,哪怕就近在咫尺。他心里直打鼓,暗骂自己不争气,这情况确实特殊,但绝不是心旌荡漾的时候。
“什么人?”朝天歌低沉微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把胡思乱想的山河拉回到现实,他这么一垂首看那微微翕动的唇,心中又是一动。末了,他回道:“我是山河。”
“你是什么人?”朝天歌依旧低低问着,好像并不是在问他,敢情是他自作多情了?
“你问的是谁?”山河将耳朵靠近他,而他喃喃了几句却没再说话了,风一来,游走性的疼痛使他忍不住哼出了声,却也只是低低的。
山河抱他抱得更紧了,朝天歌身体传来的柏香味,让他心安了不少。但看他如此,刚想说出的话又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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