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可是拾泽?
山河不待多想,一个顺势钻进床榻下,屏息凝神,紧盯着进门的身影。
那人开门带进了一阵风,吹得幔帐翩翩然,透过纱帐隐约可见一双洁净的白靴朝里而来。
这双靴子貌似有些眼熟……
“唉~”山河心里一阵叫苦,“自求多福!”
若床榻底下有什么暗道机关,可以让他逃之夭夭的那种,他将毫不犹豫钻进去。经十几次祈祷后,他深切感受到,有时期待会让现实变得更加残忍。
衣架屏风后挺拔如松的身影,证实了山河的担忧。
只见大祭师缓缓将鬼面具摘下,挂在衣架上,又将靴子脱下,整整齐齐放在衣架屏风边,又见他将身上衣裳一件件解下,轻轻搭上架子。
“他要洗澡!”山河有些忐忑,对比他往日泡澡的时长,他隐隐有些忧虑,倘若大祭师一澡泡到了太阳下山,他岂非要搁榻下窝上半晌,光想都觉难受,何况是保持一个姿势纹丝不动,还得被迫看大祭师沐澡……
下一刻,山河那双眸子瞪得清亮,直勾勾着盯着那个渐渐漫入水中的白净直背,直到香烟漫起,隐约挡住了上半身,露出了宽厚的双肩和披散的长发时,他才眨了眨眼。
窗格子投下的光恰巧洒在了那个背影上,泛着淡淡白光,像极了那夜执伞的少年,虚虚实实,如梦亦如幻,此刻仿佛就在澡池中央,就距他几丈外。
他憋着一口气,胸中犹如一团烈火燃烧,往上蔓延到喉头,直至涨红了整张脸。
“跳这么快作甚?”山河心跳如擂鼓,连他自己都诧异,仅是一个男人的后背就能让他脸红?“这么大岁数,什么没见过,真是丢人了啊。”山河暗骂自己没出息。
就在他为自己的反应感到可耻的时候,竟被一股突如其来的猛劲生生拽了出来,且不说整个身体在地面摩擦有多么疼,就论这样的力道就足以把他这副骨架给拆散了,那一瞬山河只飘过一个念头:死定了……
山河还没看清大祭师盛怒的脸庞,就整个人被横空飞来的幔帐裹成了粽子,连他开口求饶的机会都不给,就直接被丢进了池子里。
披上亵服后,池子里头竟毫无动静,大祭师拉住幔帐一头,想把池里面的人扯出来算账,怎知一把揪出的只是一截泡了水的绸子。
澡池看上去出奇的平静,只有满池香烟弥漫飘扬,热气在大祭师脸上冒出,悬着水珠的两道剑眉深深蹙起,他一个攒拳挥袖,整个池子的香烟竟然都散开了。
澡池底下隐约藏着一个身影,未几,石头上喷出的香烟又铺满了池面。
一个电掣的身影飞入池中,大祭师一把拎起了那……衣裳?人呢?
他认得这身衣裳,而且印象深刻。一想起那个人,他就双目充血,气得双唇发颤。
但是他更恨自己早不该晚不该,不该在清晨动用宵皇秘技,致使他灵力受损,五脏皆伤,此番他才不能敏锐地感应到几丈外的偷窥者。
就这样被他逃了吗?大祭师积羞成怒,死死盯着手中的衣裳,越攒越紧,恨不得就此揉碎了,但也不得解心头之气。
澡池上涌动的烟缠绕着大祭师,将他整个身子都没进了烟雾中。
大祭师凝神,伸手进了水雾中,一把掐住了山河的脖子,发出一股狠劲就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
山河蓄了一肚子的澡池水,刚一见大祭师就毫不客气地喷了他一脸,大祭师猛然将他摔了出去,他又沉入了水中。
即使被掐得只剩下半条命,对山河而言,这也是毫无意外的结果。
大祭师始料未及,纵然知道山河的手段一向下作,没想到竟然到如此可耻的地步,他匆匆捧了水浇了浇脸,明净的脸都窜上了一抹红晕,显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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