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寻。
有些布刚挂上布架,底下还滴着水,经风一吹,布上的色渐变开去,如同魔幻。染缸中上升的热气,让整个后院都充斥着各种颜料的味道。
“嗖嗖”两声,恍惚中看到了人影在布匹中穿梭。提剑几人随即捻诀以剑追踪,“咻咻咻”,剑在穿行,布也在缠绕,令人眼花缭乱,却无人再见到山河的身影。
砰!砰!砰!砰!
染缸忽地炸裂开去,缸中的水陡然四面溅起,几人避之不及,忙抽下身旁的布匹遮挡,这么一拉扯,支架连同竹竿轰然摔落了一地,躲得快的人就跳开去了,躲得慢的人就溅了满身的染液。
待推掀开沉重的布架时,他们身上就已满是深浅不一的花色了。几人面面相视,顿觉好笑。
“诶?小师弟呢?”率先有人发现不见别离径的踪迹。
“出什么事了?!”院内忽响起了女人的声音,想必是惊动了布坊的主人。
肇事这几人顾不得许多,急召回了剑,就跳墙而去。
山河则将敲晕的别离径用布裹着扛在肩上遛进了马厩里,后又披了件从布坊里扯下的蓝布做披风从另一侧出了小巷。
另一头,拾泽掐准时间,匆匆跑到城门处,见山河已等候在那里了。
“人呢?”山河将他额头上的汗擦掉。
“快追上来了。”拾泽喘着气道,看到山河手中多出了把陌生的剑又多了件碍眼的披风,疑问道,“你这剑怎么来的?还有你这披风?”
“首场比试我们胜出了,赢了他们一把剑。”
“太好了!”
“没有披挂,意思一下。”
“是随意了些!”
“无妨。”山河交给他一个手指长的木筒,道,“现在进行第二场比试,你先出城,在城外三里处的山坡上放出信号弹,信号一出,再折回城门外等我,别被人发现,明白吗?”
拾泽点了点头,接过木筒。
“对了,如果有巡司追出,别拦也别管!”山河附上一句。
拾泽再次点头,兴冲冲跑出城,城卫们却丝毫没有察觉,更别说是阻拦了。
拾泽一出城,山河就立即转身离开,才刚离开,娄殊重就追了出来,看城卫们把守森严,就又止住了脚步,那人竟然从他眼皮底下溜走,绷得紧紧的脸上愈发深沉。
“大师兄,大师兄!”身后传来几声呼喊,师弟们一身狼狈地追了过来。
“你们……”看他们衣衫不整又脏兮兮的模样,娄殊重的脸色有些难看。
“小师弟不见了!”他们异口同声,抬手擦了擦脸上和身上的染料。
五个师弟只跑过来四个,小师弟确实不见了。娄殊重面冷心沉,自感被人耍了,狠狠地撺紧了拳头。
鹿无城刚入申时,街上并无此前热闹,是什么人做什么事皆一目了然。
山河贴上了两撇马尾鬃做的胡须,拎着剑正在街上大摇大摆游荡着,还特地光顾了几个修士摆的摊,或多或少地闲掰了几句,要么问路,要么打听有没有见过和他一样拿着剑的人。
意料之中的是,当摊主们见到他手中所持的剑时,都是盯着剑愣了一会,随即敛眉摇头,最后将山河打发走。
山河抬头看了看天,心道:时辰是差不多了,按理此时应该是……
砰!空中绽放出了星辰宫特有的信号标志:众星拱月!
这一声尤其吸引了道上人的目光。
娄殊重一行人对这声极为敏感,率先反应过来:信号的方向在城外!
“师兄!”其余人皆叫道,“那是小师弟放出来的!”
“不长记性的蠢货!”娄殊重又重重骂了声,信号的发出等于又一次暴露了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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