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相当于额外白捡的。他们根本就没想过能挣这许多钱。
没有好好过年,孩子们连烟花爆竹都没有放上几挂,因为太忙了顾不上。
听起来真可怜。
但这又怎么样呢?往年他过了30多趟年,每回都忙得跟陀螺似的,又是走亲访友,又是接待亲朋。
可哪有一回像今年这样痛快呀。
你没钱你过得不如意,你是所有人眼中的失败者,过年就是你最害怕的时刻。
每个人都可以自以为是地教训指责你,美名其曰,这是关心,这是在教你做人的道理。
你的头越垂越低,你的背越弓越厉害。
你的姿态越谦卑,人家的嘲笑声音越大。谁都能对你指手画脚。
今年不一样,今年他们就留在城里踏踏实实地挣钱,嗓子哑了,人累瘫了,两只眼睛都直勾勾的了,可是钱也踏踏实实到手了。
还有比这更痛快的事吗?
郑明明没有等到爸爸妈妈的回答,就又问了一遍妈妈:“我们今天还回不回去呀?”
其实无论回去还是不回去,她都没什么感觉。爸爸说她遗传了妈妈,也是钻进钱眼里头的妞。过年不就那样吗,她又不喜欢放鞭炮,哪里有挣钱好玩啊?
陈凤霞愣了下。
本来她是想回去的,可是现在她又好舍不得。这种挣钱良机,上哪儿找去。
她正迟疑的时候,目光看到了丈夫,又是心中一软。
她回不回娘家无所谓,讲个不好听的话,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两家人到底早就是两家人了。
可是丈夫不一样啊,丈夫虽然跟婆家已经断绝了往来,但他有个老爹还在他家祖坟葬者。
按照规矩,正月里头无论如何都应该上坟的。
郑国强却起了执拗的心思,直接摆手:“也不差这几天了,等忙罢了再说。”
本来就是的嘛。这都正月初五了,那还不如索性做到正月十五呢。
反正只要不出正月,意思到了就行。至于被人戳脊梁骨什么的,哎哟,他大年初一过去上坟,想要找话说的人也要戳他脊梁骨。
管他呢!用那句古诗来讲就是:干卿底事?
陈凤霞过意不去,劝丈夫道:“也不急这一天的生意。咱们早去早回,不行的话,干脆包辆车。”
这话可真是大手笔。别说以前,放在大年三十的时候,也想都不要想。但是现在不是挣了钱了吗?时间比钱值钱。
郑国强犹豫着,还想推脱。
家里头的电话机响了。
打电话的是李教练,他有点儿不好意思。今天他有老朋友到江海来。他要当向导,带人家好好逛逛江海市,所以不能过来帮他们带小郑骁了。
陈凤霞羞得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这几天,李教练简直成了她家的保姆,又是帮忙照顾孩子,又是帮忙择菜,又是搭手卖东西,一个人分成三个用。
她赶紧再三再四地道谢外加道歉。
李教练却笑了:“这没什么的。我觉得挺好,很热闹。”
是真的热闹,多少年没有感受过的热闹。
往常过年的时候家里就他一个人,外头的世界越喧嚣,他就越凄凉。
今年他是喧嚣中的一员,天天泡在烟熏火燎中,感受的是最亲切的人间烟火气。
他感觉自己的每一个毛孔都舒展开了,吸收着饱饱的人气。都说房子靠人养,其实人也一样啊。
挂了电话,陈凤霞转过头朝丈夫笑:“行啦,咱们回去吧,你也跟你爸说几句话。”
没想到郑国强已经抬脚往院子走,大声招呼进门的客人:“早上就剩面条了,自家吃的鸡汤面,你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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