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暗卫已至巷中。
苏薄缓缓松开了牵制着她肩膀的手,退离了两步,道:“回去以后,就好好待在家里,不要进宫。”
叮嘱完,他便大步离去。
江意依稀听见那些兵马已经赶到了刺杀现场,火光大振,照亮了这漆黑的巷子口。
她再多留片刻,便会被发现。
最后暗卫不等她下令,径直就拦她上背,背着一路往黑暗深处跑。
江意压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侯府的。
暗卫也不能就这样让她从侯府大门进去,不然只会惊动更多的人,便带着她径直翻入侯府院墙,直奔后院。
当江意耳边充斥着春衣绿苔以及来羡的焦急询问声时,她才恍惚回了回神,发现自己已经身处在自己的房间里了。
她满身都是血,狼狈不堪。
春衣绿苔也受到了惊吓,还以为江意受了很严重的伤,但是检查一番以后发现,那都不是她的血。
她们问江意,江意也不说话。
后来羡唤了她几声,江意方才哑声吩咐丫鬟道:“今晚这些,谁也不许说出去。”
她解了自己身上带血的衣裳,忽然怀里落下一样东西,咚地一下跌在了地上。
她低眼看去,微微失神。
是太子的金令。
她今晚原本是要还给他的,可惜就在太子伸手来接的时候发生了行刺,情急之下她只能暂时收好,最终也没能顺利交还到太子的手上。
眼下这枚金令,沾了些许太子的血,血迹斑驳,衬得上面的“东宫”字样愈发模糊。
江意弯身把令牌捡了起来,道:“把这身衣裳拿去处理了。”
春衣绿苔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此情此景她们丝毫不敢放松大意,就连院子里的其他嬷嬷也得隐瞒着。
江意泡进浴桶里,草草清洗了自己,然后脸色煞白地躺在床上,任春衣绿苔给她把头发烘干。
烘干发后,她把春衣绿苔遣了出去。
夜深人静,她却把双眼睁得大大的,了无睡意。
来羡从来没见过江意这般状态,试探地问:“是不是苏薄出事了?”
良久,江意才轻轻忽忽地道:“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刺客,有暗箭飞来,太子替我挡了一箭,我无事,但是他现在生死未卜。”
来羡愣了一下,着实诧异不小。
它想了想,道:“刺客不是冲太子来的么,怎的那箭却是射向你的?”
江意摇头:“我不知道。”
来羡知道太子是个很好相与的人,但是它也没想到,太子竟然会为她挡箭。
太子本就身体不好,现在又身中一箭,无疑是雪上加霜。他的情况,比普通人中一箭要凶险严重得多了。
很有可能,就是没中要害,区区一箭也能要了他的命。
难怪江意回来时会是这般反应。
江意喃喃道:“早知如此,我该离他远一点的……我以为,一切都改变了,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他也能避免如前世那样凄惨落魄的结局……可是,如若最后,却是我害死他的……该怎么办?”
“你能改变前世的轨迹,但你也始终无法洞悉各种各样的意外。这是谁都没有想到的事,又怎是你的错呢?”来羡一边扭着身躯,试图用爪子去刨自己的后背,像挠痒痒似的,却又怎么也挠不到,一边勉力安慰着江意。
试着抓挠了几次失败以后,来羡索性道:“江小意,你帮我摸摸,我后背脊骨两只骨节之间,有只按钮。”
江意移了移眼神,看着它。
来羡又道:“太子身体弱,要是不想办法,怕是这次得玩儿完。看在他是给你挡箭的份儿上,怎么也不能眼睁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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