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经理,我是小王,前几天刚跟您联系过。我已经到了京市国际机场,明天上午的谈判,我们一定准时到。”
……
陈新没打电话,从飞机行李舱取出随身小行李箱,拿紧手提包,等待出舱。
飞机总算“咯”一声,彻底停稳了。
过了一会,人群开始缓慢移动。
直到坐上机场摆渡车,陈新才开机。
开机了也仍然谁也没打扰。
不管是谁,大半夜打扰人家,总是不够体谅的。
到了机场,耐心等待行李从行李传送带上一件件传输出来,取了自己的行李箱,就开始一个人朝机场外面走。
的士是永远不缺的,全天24小时司机轮班。
京市早春夜晚的风有点凉,吹得带点冷意。
陈新紧了紧衣领,继续一个人,拖着行李箱,在冷风中候车。
慢慢等着前面的旅客一个个坐上车,终于等到陈新的顺序。
陈新提起行李箱,放到后备箱。然后打开后车门,坐了上去。
把地址告诉师傅后,陈新就开始闭上眼睛,继续想刚才的梦。
京市的司机出了名的侃爷,“姑娘,大晚上,一个人来京市,走亲还是访友啊?”
“探望亲友。师傅,您这每天开晚班车,晨昏颠倒,身体还受得住吗?”
陈新想想,师傅大半夜的,寒风中等候着拉活,也挺不容易的。不如聊聊天,也算给人家解个闷。
“姑娘,人都是有弹性的。都不是为了混口饭吃,哪有什么吃得消吃不消。前两年,我晚班,白天睡觉,晚上拉活,刚开始,很不习惯,慢慢干着干着习惯了。后来,换成白班,正常地晚上睡觉,白天拉活,居然还不习惯了。这不,我又换回了晚班。”
陈新听着,就有几分辛酸。
白天睡觉,晚上干活。
要不是为了生存,谁愿意颠倒自己的生物钟,白天从夜晚开始呢。
坐在后面,看着司机双手稳稳地握着方向盘,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前方的路面,稍显瘦弱单薄的身形,在大半夜昏黄路灯的映照下,显出了几分沧桑悲怆。
窗外的风,吹得两旁的树枝东倒一下西歪一下。
几片被风吹落的枯叶,被风卷着,在空中盘旋,然后落在道路边上。
人似秋鸿来有信,事如春梦了无痕。人间有多苦,有多甜,到底,值得不值得?
“姑娘,你别看我晚上开车,我这干活也来劲啊。我儿子今年刚考上了京市重点大学,儿子说了,等他大学毕业,他还要继续读研究生、读博士,等以后出来工作挣钱了,就不让我继续开车,他要给我们老两口养老送终呢。”
师傅打断了陈新的沉思遐想,热切地诉说着,憧憬着。
“恭喜您啊,师傅,养育了一个孝顺儿子。”
师傅扭过头,憨厚一笑,眉眼间掩藏不住的自豪。
“是啊,我儿子从小到大都特别懂事,知道我和他妈为了挣钱让他读书,不容易,很心疼我们咧。”
“那您老婆干什么的呢?”
“我老婆帮人家做清洁、做饭、带孩子,都做了不少年头了。遇到好的人家,对她客客气气,感恩戴德;遇到刻薄人家,鸡蛋里挑骨头,也要受不少委屈呢。”
“师傅,人活着,都挺不容易。”
陈新想起自己的种种遭际,深有同感地附和师傅。
“姑娘,相信一句话,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老话总没错的。”
……
一路聊着,总算到了陈材所在的小区。
师傅帮陈新从后备箱取出箱子,坐回车上,等待陈新付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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