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锦衣男童,浓眉大眼,比仲牟高出半头,体魄壮硕远胜同龄。一脸不耐之色,似乎周遭的一切都看不顺眼。却刚好被一搬石的奴隶男子挡了去路,毫不犹豫一脚便将其踹开。
这一脚蹬在奴隶后腰,很是随意,却也有不小的气力,瘦削的奴隶如何经受得起,当即狠狠跌出,怀中大石与他一同砸落地面。不知是大石硌在胸肋,还是砸压了手,奴隶趴在地上哼哼作痛,斗大汗粒淌下,却憋住不敢痛呼。
不远处一赤着身脏兮兮的矮小女童扑上来,“大丁~大丁……”她刚要哭喊,便被男奴忍着痛,支起身,捂了嘴巴,只剩下在眼眶中打转的泪花。
女童与男奴一般,身体枯瘦得根根胸肋可见。浑身脏黑,却依旧能看到无数次抽打留下的疤痕。
她突然抬眼生气地瞪向锦衣男童。
男童一愣,他习惯了奴隶默默低头,或是散着无神的目光,只觉此刻被深深冒犯,心下大怒,赶上前两步,掐了女童的脖子,轻而易举便将她提在空中。
女童奴呼吸不畅,小脸渐渐憋得通红,离地的双脚不断乱踢着。那中年奴隶男子早跪在地上拼命磕头求饶着,却不敢有一丝多余的举动。
“快放手!”就在锦衣男童脸上稍稍露出快意时,便被身后一喝打断。
他转头去看,眼见与自己年岁相仿的氏族男童,心中大奇。今日不单遇个犯上的贱奴,竟还遇到为贱奴而敢顶撞他的宗贵子弟。
氏族男童自然是戎胥牟,他认得这女童奴,在初入殷都那日,曾远远瞧见。同一日来到殷都,他忽也是一种因缘。
他见对面毫无放手之意,反而加大了手力,不禁恼火。
毫不犹豫,前跃一步缩短二人间距,一腿弹出,直踢其腰,‘麋跃弹’比起‘蛇盘刺’,一击更远,力道更疾猛。他也看出对方气力远在自己之上。
锦衣男童惊诧中,空着的掌臂随意后挥,拍扫仲牟的小腿,仲牟只觉好似踢到铜鼎,小腿骨面传来剧痛,狼狈后退了几步。
“果然好大的气力!比阿哥也不逊色半分。”
心知身手讨不得好,忙责问道:“你想杀死她不成?欺负弱小,你很威风吗?”
“区区贱奴,你要管?还是你以为能管我?欺负弱小?好,你算不算弱小,我就来欺负欺负你,打赢我,便放过他们。”锦衣男孩轻视道,或许是一旁男奴磕头求饶得烦了,或许是看到手里的她确实弱小,忽觉无趣,便将女童抛向男奴。
女童被男奴接住双双坐跌。
耳听她一阵急咳,口中还念着“大丁~”仲牟也是怒气上头,如今他明白这就是草芥,在殷都每日里见了许许多多,但正如梦中那般言语,草芥也有草芥之重,怎可如此恃强凌弱。
他难得怒目圆睁,当先发招,刀掌直削,快捷如影。
男童口中叫了声“好”,双臂后张,借力撤了半步,霎时挥臂拍掉他狠狠一刺。
只觉手掌被拍得生疼,暗道:气力亏输太多,该避开正面碰撞。
隐约间看到子衍招式的影子,不禁脱口而出:“天命玄鸟?”自王陵那日与子衍较量后,他对子族的巫武招式倒是也越来越熟悉。
“看来你真不是寻常氏族!我也不算欺弱!”
仲牟不再答话,全神贯注于身转盘游,多以虚招,随时收回或变招。但看在对方眼中满是刺削急影,却总不能击实,有种打在织坊中那些软棉之上的感觉,心头不免焦躁。
陡见对方发狠力,露出空门破绽,仲牟‘麋跃弹’狠踢对方软肋。
一腿踢实,但男童也只是侧向趔趄了一步,长呼口气,便似无事一般,“有趣有趣!比那些废物侍卫强多了!再来再来!”
仲牟见自己全力击中都不能奈何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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