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高克明这边是随便议论,县令这里却是心急如焚。
粮仓、武库全烧了,县里的衙役和官兵死伤过半,城里不少人家都遭了殃,城外的码头和金家庄附近的人也都倒了霉,这都是急需自己处理的,可自己现在手底下偏偏要人没人要钱没钱;要命的还有,被这帮人一搅和,县城附近的这些良田被糟蹋了不少,而且附近山里还可能有潜藏的贼寇,商人不敢行走、农户不敢耕作,百姓生计大受影响。
眼前和长远都被影响到,偏偏事情还不能快速解决,县令甘大人那个焦虑啊。在这种情况下,他都怀疑是不是因为自己和州郡不和,这次援军才来得这么慢。
不过,身为一县之长,他即使再焦急,还是要沉稳办事,眼下实际的事情急不得,那就从虚的来。首先是派人安定民心,顺便调查附近究竟有没有潜藏的土匪;其次是亲临一线,去城墙上参与劳动,顺便关怀一下这次受伤的人员;再次是准备大肆表彰这次的有功之人,激发一下他们的荣誉感,给个甜枣让他们继续好好干活。另外就是一些雕虫小技,转移大家视线,比如准备宴请这次斩杀贼首的少年,好好宣传一下正面形象,顺便展示一下卫辛城文教昌盛,贼寇造反不是县令教化不够,是他们天生就是坏蛋;当然,也有拉着本地大户募捐的意思,在众人面前长长脸,官府承认的立碑赞颂,想来他们也是愿意拿出银子换取的。
甘大人是个理想主义者,但不是只有理想的傻子,能混到一个六品县令,该懂的东西他都懂,只不过有些龌龊的事情他不想也不稀罕去做罢了,州郡那种官官相护,结为朋党的是他最看不惯的。做官嘛,想要功名富贵,没什么,人之常情;但你结党营私,走后门,伤害了遵纪守法的人是什么意思?护短也不是这么护的啊。一次不够还两次,对于州郡那对师兄弟,甘大人确实是很不喜欢。
“大人,消息放出去了,现在街头巷尾传颂那个高克明的流言已经压倒了之前匪徒还好再卷土重来的谣言了;大家对官府的埋怨,也都被这次奋勇战斗的甘大人、钱百副的称赞暂时盖过了。剩下的对县衙的怨念……,也按您的说法,都转嫁到州郡头上了。”宋捕头在堂下说道。
“嗯,这样就好。”甘大人点点头,宋捕头办事还是不错的,才三四天,就改变了市井人们的口风。
“大人,那宴请县里诸位富户的事情,您看是不是要现在就定了?”宋捕头又问道。
甘大人往后靠了靠,说道:“说是宴请,实际上不过是请他们喝点酒水然后要银子。这事儿早不得,晚不得,还要有个好理由。嗯……有了,你这两天往韩家跑得勤快一点,看看那个高克明醒了没有,要是他醒了,这事情就好办了。打着酬谢守城英雄的名义请那些人来捧场,他们不会不来,我再交代高克明几句,让他到时候好好表现一下,这事情就好办了。”
宋捕头又说道:“那名单呢?”
“自然是有头有脸的都请来,酬银子这事情,人越多越好。”甘大人说道。
“是。”宋捕头回答。
“行了,下去吧,街上的治安还要靠你们。这帮混蛋,平时不干好事,城里乱了更不做人了。”县令突然恼怒道。
宋捕头不敢回话,赶快行礼退出。
他知道县令气恼的是这次城外骚乱,不知道是哪家内鬼给开了大门,让本来要无功而返的贼寇进了城;还有趁贼寇进城,直接趁火打劫那群人。好巧不巧的是,自己平日里收买的贼窝里的线人这次也干了匪事,虽然只是偷了东西,但是牵扯到贼人作乱,万一被县令知道,宋捕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要被臭骂一顿。
宋捕头离开后不久,一个中年文吏捧着账册来找县令,行礼之后,他很干脆道:“大人,这些钱县里真的拿不出来。我的意见是,您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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