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可惜,高克明骑着马灰头土脸地从南边再回到军营的时候,他并没有见到这支军队的统帅,倒是曾经接待过自己的那位郭先生又一次露面了,听闻自己想投军去前线,郭先生完全没有意外,反而有一种果然如此的表情。
“……这次小人能从北边回来,也有校尉的一份恩情。人不可无义,更何况现在又是边关危急之时,小人希望能为保卫家国尽自己的一份力。”高克明说道。
“高壮士勇气可嘉,但是你还年少,战场上刀剑无眼,若是出了万一,那可如何是好?”郭文诩劝道。
“不怕郭先生笑话,从小生活在北边,我见过不少部落仇杀,生死早就置之度外。之所以行尸走肉般活到现在,全凭心中一口气。现在我回来了,要是不能上阵杀敌,纵使颐养天年,死后又有什么脸面见那些曾在塞外帮过我的人呢?”高克明大义凌然地说。
“额,我倒不是想阻拦高壮士,只是说句让壮士不开心的话,希望壮士不要生气。”郭文诩装作为难的样子说道:“咱们作战是有配合操练的,和胡人那种蜂拥而上,一起撤退的杂乱样子不同,进退都有章法,彼此都要配合。虽然高壮士的武艺我们有目共睹,但这军旅的操典和配合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高壮士贸然加入,恐怕……”
“郭先生不要担心,我这个人虽然从小在北方长大,但是您也知道,有位姚人先生教过我。虽然不敢说和他们配合的亲密无间,但我一定能做到令行禁止;更何况,我见何校尉也是一名好汉,有这等人物指挥我,郭先生有什么好担心的。再不济,我做个站岗放哨的,总归没什么问题吧。“”高克明说道。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郭文诩确实没什么好阻拦的,更何况他本来就有让少年参军的想法,只不过这怎么进,进了后做什么的主导权要抓在自己手里罢了。笑了笑,郭文诩说道:“既然高壮士有此想法,我也不做恶人了,今晚你先在营中休息,待明日一早,我禀报大帅,稍微探讨,为高壮士作安排,如何?”
“有劳郭先生了。”高克明抱拳感谢道。
目送高克明离开,郭文诩继续忙自己的事情,过了很久,天彻底黑了,才抱着文书之类的东西走到路都统的草屋里。
“文诩啊,怎么样?算清楚了?”路大帅侧着头瞥了一眼问道。
“累死我了,头疼啊。”郭文诩把东西放到大帅桌案上,揉了揉胳膊,“情况不好啊,光从账面上来看,咱们储备的物资刚够打这一仗。明年开春咱们就得像欧阳彤水要草药、粮食、布匹之类的,朝廷那边也得哭穷,能要多少要多少吧。”
“不能什么都向欧阳彤水要,他不是咱们的军器监、转运使,次数多了总会暗生龌龊的,实在不行咱们明年初端了那几个‘黑市’。”路大帅看着地图说道。
郭文诩一听就急了:“不可不可,咱们平时所需三成钱粮都是从那里抽出来的,不能为了明年春天的一顿饱,就让士卒之后顿顿都吃不饱吧。”
“说说而已,要是真动刀子,我也是杀那几个吃里扒外的走私人,既能吃饱,还能树德,杀人诛心,不过如此。那些没多少油水的胡人,我还靠着他们把塞北的牛羊马往南边卖呢。”路大帅微眯着眼说。
“嗯,那倒是,我看那两三个家族世代经营,积蓄应该不少,说不定今年冬天就可以借着私通胡人的名头把他们掏空,欠了士卒的军饷就有着落了。”郭文诩神采奕奕。
“不好,虽然大兵压境,是个好理由,不过不是好时候。还是明年春天吧,让士兵们过年之后有事可做,欢欢乐乐闹元宵。”路大帅脸上满是阴险的笑容。
“大帅……哟,文诩也在啊。”一个八字胡的文士从外边进来。
“敬腾,怎么样?”路大帅期望地问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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