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秀这个唯一的女性队员,在这方面同样没有特殊待遇。
第一个夜晚,大家都是在地板上和衣而睡的,他们身上的冲锋衣足够厚实和温暖,兜帽下有充气式的小枕头,能当作睡袋的替代品。
当然,距离入睡还有很长一段时间,除去集思广益讨论情况以外,每个队员都有着自己的任务要完成,但讨论现状没有消耗他们太长时间,最后得出的结论无非是继续依照计划执行。
在这个过程中,大家都表现得很沉默,除非有交流的必要,否则彼此间不会发生对话。
即使是在吃饭的时候,他们仍顾着自己低头,默默吃着方便食品。
钱英秀囫囵吞枣般将压缩饼干吞入肚子。味道称不上好,只能说是适合充饥。
她坐在地板上,双手抱着膝盖,背后倚靠着背包,视线在每个同伴藏匿于帽檐下方的脸上依次扫视而过。
孙指导暂且不论,她和阿平还有队长的关系都很要好,毕竟他们一起经历过十几次任务。
这和普通的同事可不一样,是并肩奋斗在第一线的战友情,彼此间的感情不可谓不深厚,没有任务的时候经常私下里碰面聚会,是过命的交情。
不过,就算是这样信赖深厚的人们,每次进入鬼屋后,队伍内的气氛很快就会变得压抑起来。
一方面是担心他们的交谈会被邪灵注意到,一方面,鬼屋内的气氛从来都是如此沉重……重到让人张不了口、甚至喘不过气。
女人望着黑漆漆的窗户,脑海里突然浮现出这样一个念头:
鬼屋是现实与远境的交界处,如果说寻常的屋子望出去的是人世间的风景,那要是人站在里头,从鬼屋的窗户往外瞧,又会看见什么呢?
另一个世界——“远境”的真正样貌,会就此浮现在眼中吗?
钱英秀心中这样想着,这会儿却没有起身的意思。
实际上,她不止一次有过这种想法,但每次尝试都失败了。
鬼屋里的人见不到屋外的风景,亦推不开那扇看似脆弱的玻璃窗户。无论是窗户还是门,在鬼屋的世界里都有着象征意义,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打开的。
“我要休息了。”
钱英秀觉得有些乏了,于是对男人们说道。队员们早已经决定好值班顺序,她在同伴们的守望下,很快安心地沉沉睡去。
*
钱英秀是被一阵湿润的凉意惊醒的,侵入骨髓的寒冷自身体下方往上渗透。
她睁开眼睛,随之而来的是一阵轻飘飘的漂浮感……
女人惊慌失措地想要爬起来,却不防撑着地板的手往旁边一滑,又摔了回去。
剧烈的痛楚自后脑勺处传来,让钱英秀终于清醒过来。
她连忙打开手电筒,往旁边一照,发现她的同伴们全都不见了,地板变得湿漉漉的,在光柱照射中闪烁着微芒。
怎么会……
钱秀英愕然。
在有人值班的前提下,就算是真的发生了什么突如其来的意外,她的同伴们总不至于连把她叫醒的功夫都没有吧?而且,若状况真的如此危急,她怎么还会……没事呢?
她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的确没有承受外伤的痕迹。不过就在这时,钱秀英突然发现自己正在像一块黑板上的磁铁,在地板上慢慢滑动——
不是有人在抓住她的脚拖动,而更像是一种自然而然的、顺着重力方向的运动。
钱秀英慌忙之下,下意识地往旁边扒拉了两下,却因为地面太过湿滑,没能止住往下坠落的趋势。
——是房间。
整个房间的方向都在颠倒,所以她的身体才会往地板倾斜的方向滑去。
那只要撞到一侧的墙壁,她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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