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而言之,这个小丫鬟的姿容自是一般,而且还是个碎嘴,
她一边收拾茶具,一边念叨:“还当北京来的都是大官,原来也是乡毋宁,人家去大明当个纺织女工不比给乡毋宁当小妾强?”
“小菊侬不要哈港!”
老鸨装模作样的说了丫鬟两句,“美洲那里无亲无挂的,毋里比得上阿拉上海!”
“寻钞票么就要趁年轻呀!”
那丫鬟撇撇嘴,小声道,“要不是政审通不过,她们的老公阿爸又死脑筋,她们早去大明上班了,再不济去那个叫西啥图的地方,不比咱这里挣钱?”
“侬还晓得顶嘴了!要去侬自噶怎么不去!”
老鸨挥手将丫鬟赶走,却也不敢责骂过多,担心改日她真的卷了铺盖去投明了。
如今这窑姐儿可不好招!
在上海开书寓也已经卷了起来!
不过要说她们去投明,老鸨儿觉得大体上概率也不会很大。
毕竟大明的贵人们都说,在大明妇女也是要劳动的,劳动最光荣。
大明的女子不是下厂进车间,就是去田间地头种桑养蚕,就是没有靠张腿吃饭的!
不是老鸨看不起人,就自己养的这几个懒丫头但凡能吃这份苦,也不至于来这里卖皮肉做窑姐儿了。
大明虽好,却不允许华女做娼,实在是不近人情了!
不过这也算是给上海的书寓们留下了一条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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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做的是开门接客的生意,老鸨虽然心中鄙夷,还是开口道:“百京来的乡毋宁,哦不,我是说,北京来的客官你们可不要说笑。
我们柳影书寓的茶费价格在这苏州河畔可是有口皆碑的公道,您如果不信,可以问问别的恩客,或者别处的书寓,但凡有半点欺客你都可以去衙门打官司。
但你们如果是没有钞票想吃白食,甚至想要撒泼闹事,最好还是掂量掂量……”
“你看不起谁呢?”
佟子叫了起来,“睁看你的狗眼看看,咱金三哥是什么人!那可是打小儿生在皇城根下,喝着玉泉山最地道的山泉水长大的爷们,还能付不起区区四百两银……呜呜呜……金兄放手,放手……”
金庆之一把捂住他的嘴,脸色铁青。
崽儿卖爷不心疼,这杀胚不花自己钱下手可真黑啊!
四百两,有本事你来出!
不过这样的话作为带头大哥的金庆之是说不出来的,他嘴巴阿巴阿巴半天没说出一个字。
要脸还是要钱,这是一个问题。
就在金庆之思量再三,准备咬牙拼着丢脸面也要拉上同伴离开时,一双沉稳的手忽然拍在他的肩膀上。
同时在他耳边传来一个浓重的广西口音:“朋友请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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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鸨儿不知道为什么神秘莫测的东家今日会来店里,更不知,他为什么会对这几个北京的乡毋宁如此大方。
老鸨儿之前说,她们书寓同李府关系颇深,这其实是她胡扯的。
能在这寸土寸金的苏州河边开书寓,背后自然是有靠山的。
但老鸨儿其实根本不清楚自己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东家背后的靠山到底是谁。
她只知道东家神通广大,无论是十里洋场还是上海道台衙门,这上海城中就没有他摆不平的事情。
所以私底下,老鸨儿猜测自己的东家该是与合肥李家有莫大的关系。
只不过,这位姓杨行六的东家,为什么不说安徽话,而是一口西南官话,这就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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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六,大明最顶级元老,大明桂系、太平系三大天王之一,曾经救过万岁爷的性命,也被万岁爷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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