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觥筹交错,水放下了杯子,让他们自行玩儿去,又命人给炯烤了一只猪,搬了十坛子闷倒蛇到他自己的府上去。
除了梵谷,剩下的人都被水支了一个干干净净。梵谷是知道水真实身份的人,有些话,水也只能和梵谷一个人说。
水看着手边的酒杯,她葱白一般的手指沿着杯沿滑动了几圈,一旁的梵谷双眼迷离,浑身的酒气,坐在水旁边摇摇欲坠。他盘着双腿,双手握着脚,一下一下的点着头,似乎马上就要支撑不住身体倒地就睡。
水指指了指桌上的凉茶,又对着梵谷弹了过去,一杯凉茶就这样随着水的指挥不偏不倚的泼在了梵谷的脸上,梵谷一机灵,立马睁大了眼睛,迷离的看着四周,可是眨眼的功夫又变成一副睡不醒的样子。
水撅了噘嘴,觉得今日相与梵谷聊聊天这件事应该是打水漂了。自从她当了礡凌山的家,梵谷一直被她指使来使唤去,今日难得醉一回,那就好好休息吧。
把酒赏月,却无人可以谈心,当真是一件憾事儿。
今日不是中秋,可是水忽然很想找人聊聊各自的家乡是什么样子。她以前最不屑的生活环境就是高楼大厦,车水马龙,快餐咖啡。可现在就算在梦中梦见,都已经变成那么奢侈的事情。
要是非要她选择一个人谈及往事,那么这个世界,最能和她有共鸣的,怕是只有一个郭少丞了吧?
好像是应了那句“有时敌人为知己”。
“你走吧,我想自己待会儿。”水说着,对着梵谷莞尔。梵谷已经是醉到了极点,忘记了自己面前的人是自己的主子,二话不说抬腿就走。
清风孤月,刚才还热闹非凡的酒宴一下子就只剩下了水一个人。一种从未有过的寂寞孤寂涌上心头,果然呢,人不能闲下来,闲下来就会胡思乱想。就像是母亲去世的那时,水几乎是不敢停下工作,别人都说她性子冰冷无情,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脆弱,她的无助。这些年,她学会了用自己的方式去化解自己的难过哀伤,不求人,不名言。
“哎呦,吃着呢?”
水皱了皱眉,心想什么叫做阴魂不散?
支走梵谷的时候,她就感觉到了有人突破结界而来,能这样随意出入礡凌山结界的人,除了水,就只有一个神。
出生于礡凌山的沽泽上神!
“你来做什么?”水头也不抬,只是冷冰冰的问了一句。
郭少丞知道自己不招人待见,摸了摸鼻子说“送礼。”
“那还是免了吧,你不给我送断头刀就不错了。”
“我送你刀,不也是让你砍我的头吗?”
“如果有,就给我吧,你三番五次把我害得那么惨,挨着一下也不冤。”水终于抬眼看了一眼郭少丞,只是一眼,郭少丞却是感到了形容不出的恨意。
郭少丞手中拿着一个极为难看的瓷瓶子,下意识的咬了咬嘴唇。
“这里的药,可以帮助你恢复女儿身。”说着,他一扬手,瓶子在空中抛出一个美丽的弧线。
水精准的接住了那瓶子,郭少丞的一句话像是在她已经平静的心湖中扔下了一颗炸弹,她双手有些颤抖,一双眼睛因为激动瞪得老大。让她恢复女儿身的药?所有人都说她的这幅身子已经没有了指望,为何自己的死多头现在竟敢说这药能帮她恢复女儿身?他凭什么这么说?又怎么让她相信着就是这样的药?这药从何而来?郭少丞怎么会好心到帮她寻药?
“我不会骗你,你就安安心心的服药吧。”郭少丞知道自己的话在水面前没什么可信度,可是这次,他真的没有说谎。“如果我骗了你,就死无葬身之地,功力全无变成废人。”
“这药你都敢直接扔?如果这瓶子再碎了,我一定要了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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