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一章 师兄弟(第2/3页)  寒门宰相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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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辈子的学问。

    一般的经师教你背诵经义,背诵注释都可以应付经义考试,但好的经义老师会先教你从训诂开始。

    但训诂之学高低很厉害。

    水平差的只能照搬古人注释,达者就可教古人是如何来注释经义,最厉害则是‘以我为标准’。

    也就是古人注释都不对,我才是正确的。

    比如汉朝时诗经鲁,齐,家三家作注,后又有毛诗。待东汉大儒郑玄为毛诗作笺后,天下读书人都改学毛诗,以至于另三家失传。

    故而诗经只以毛注为正宗,而不似春秋有左传,公羊传,谷梁传三家注释,就此而言郑玄实在是对包括章越在内的读书人作了一件功德无量的大好事。

    最后郭学究又叮嘱章越,读经只训诂而不章句。

    读汉书列传时,可以看到比如班固等名臣下面都有一段记载,言他年少读书时‘不为章句,通训诂而已’。

    表面理解训诂解释字意词意,章句则是句意。

    但更深入则是两汉时古文经学和今文经学之争。

    古文经学注重训诂,要是追求经籍的原意,孔子有句话是述而不作。

    今文经学注重章句,则是从孔子注春秋时,以微言大义令乱臣贼子惧。他们认为春秋经义上每一句话都有表达的内容,内在的意思,他们将内在意思进行阐发,其实就是托古言志。

    比如明清科举八股文就是章句之学。

    考官从四书五经随便拿出一句话来,比如‘三人行,必有我师’这句话,考生要仿圣人语气立言,将这句话以破题至束股八个段落写一篇文章。而考生写八股文参考的就是以朱子之作。

    就好比如今写论文,于论语上任何一句话,考生都要写出一篇论文来。

    但宋朝经学却不是如此。

    重在古文经学的只训诂,不章句。溯本求源回到经义上,追求训诂的功夫。所以九经科只考贴经和墨义,相当于要求背诵和解释经义,不允许对经义有任何阐发。

    郭学究叮嘱道:“字数还不如,你一日背上几个条目即可,你不必操之过急,一步步就实而去。”

    “能通训诂一道,将来读九经亦可无师自通。读书一道并无一步登天之说,而在日积月累,水到自然渠成。”

    章越算了下,九经加上孝经,论语,尔雅,以及自己背下的孟子,这就是后世所提的十三经了。

    五代时蜀主孟昶石刻“十一经”,把“十二经”中的和去掉,而代之以。

    这就是典型今文经学所认为的‘经’。

    从唐朝五经,再到宋朝的九经,最后南宋十三经。

    章越不知不觉已了解了一遍,经义的发展史。

    下面郭学究与章越讲了攻读经学的顺序、、、、。因为古文经学视孔子为史家,将五经顺序定为从古到今。

    但今文经学则不同,将五经顺序定为、、、、,是一个由浅入深的步骤。

    “尔雅可以慢慢读,不明白无妨,日后自会融会贯通的时候,但易经却不可。”

    郭学究给了章越一本后,又给了他一本。章越见此吓了一跳,郭学究居然一次借到了两本书?这未免也太厉害了吧。

    郭学究道:“为五经之首,这本易经是我至县学求借来的,学正只肯出借三日,你抄完了我再还回去!这本倒是我的珍藏,若无人借走,你可徐徐读之。”

    章越明白过来,才想得昨日午后郭学究失踪了大半日,原来是跋山涉水去了县城一趟。这一往返就是大半日的功夫。读书之难莫过如此。

    章越行礼道:“是,先生,学生一定在三天内抄完。”

    郭学究道:“也不用太急,你抄经之时,在心底要默读一遍,边抄边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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