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崎知道,自己又干了一件蠢事。
孙继超是属于那种,厂里工人们常说的,有本事的人。
这种人在乎的,更多的,恐怕是个人的政治前途,并不是挣钱发财。
跟着他开饭馆,这辈子也就是比别人多挣些钱。回到工厂里去,成功了,走上去,却可以做更大的事业。
他当初就不应该去想搬倒刘群生。可不搬倒这家伙,他咽不下心里这口气。
孙继超不是池中物,即便没有这次机会,早晚有了机会,他还是要走。走就走吧。
“现在刘进他们已经能独立掌勺了,你就放心吧。”孙继超还在啰嗦,“不过你说的对,刘进这小子坏心眼儿多,一会儿不留神,他就能把别人给带坏了。我爹比我经验多,管住他没问题。只要管住他,就都能玩的转了。”
“你什么时候走?”高崎突然打断他问。
孙继超愣怔一下,才慢慢对他说,“分厂里,大家已经商量好了。礼拜一我和几个大家选出来的代表,去总厂找老总签承包合同。”
他还想说什么,高崎就没让他说下去。
“好吧。”高崎再次打断他说,“回去了,别忘了常联系。以后再遇到什么困难,记得和我说一声。”
孙继超嘴唇闭合几次,才说一句话:“高崎,谢谢你!”
“嗨,说这个干什么?”高崎忽然就觉得心里酸酸的。“不管干什么,不管将来走到哪里,咱们都是弟兄。说谢谢,就见外了。”
孙继超也觉得,他和高崎之间的情谊,不是一句“谢谢”就可以表达的。
来日方长。
看看时候不早,孙继超就从沙发上站起来,准备告辞。
这时候,他忽然就想到一个问题要问高崎。
“高崎,你买卖做的不错。你说说,这回我该怎么干才能让工厂重新振兴让大家伙都吃上饭?”
高崎抬眼看看他。
“你真想听我的?”他问。
“真想听。”孙继超回答的很诚恳。
高崎说:“把分厂靠公路的那个院墙和大门都拆了,把厂房里的设备都卖了利用卖回来的钱进海鲜,在厂房里办个海鲜市场……”
“啥?”孙继超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不等他说完,就打断他说“我让你给我出个主意你净跟我胡说八道!”
高崎说:“我就会做买卖,对工厂一窍不通。你让我出主意,我可不就得想做买卖的主意吗?”
孙继超不相信他的话。
“你不懂工厂,你不是厂里出来的?”
高崎就不高兴说:“我让你跟着我挣钱你都不听我的了我凭什么给你出主意?我恨不得你搞不下去,盼着你玩砸了,再重新回来呢!”
其实,高崎说的这个主意,还真不是随心所欲地胡说八道糊弄孙继超。
进入二十一世纪,城市的发展速度飞快几乎是日新月异。
离着城市十里地以外的唐城量具,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着城市逼近。
两年以后,唐城第一家海鲜批发市场就开在离唐城量具不远的一片庄稼地里。
那片庄稼地在短短一年的时间里就被推平了,和城市连接起来,变了一座有着简易玻璃钢瓦,胡丽丽心里,却是有了一丝甜蜜蜜的感觉。
高崎依旧没有在意胡丽丽神色的变化,继续按着自己的思路往下说。
“不管怎么说,孙继超走了,我这心里总是觉得不舒服。”
说到这里,他就叹息一声说:“其实,我心里的想法,和你差不多。是咱们的庙太小了,让孙继超觉得,跟着我干,成就不了什么大事业。别说他,就是你,心里也会有这种想法的。”
胡丽丽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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