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本殿出来与良家子同用。”赵熙行只得悻悻作罢,锤了锤下午批折子酸痛的肩,往温泉汤去了。
酉时末。天完全黑下来,琉璃宫灯点亮,一城盛京半城冬。
赵熙行沐浴回来,见得绿纱窗上剪出的倩影,唇角一翘,屏退豆喜等宫人,自己迈步走了进去。
程英嘤着一袭宽大的浅绯鲛纱宫袍,青丝也未篦,任它洒了满肩瀑,她正坐在食案边吃一碗粥,玉色的小臂伸出来,露出密密麻麻的红点和青淤。
赵熙行耳根子一烫,连忙收回视线,在她身边坐下来,轻道:“可还觉得哪里……痛?”
汤匙被没扔在碗里,就是这个微小的动作,都扯得程英嘤浑身酸痛,让她没好气道:“你怎么跟个没事人似的?合着这事儿都是女子受罪。”
“是,是我不好,是我……重了点。”赵熙行又心疼又脸红,手伸向女子衣襟想瞧伤,被后者啪的一打。
“瞧哪儿呢!医女都看过了,轮不到你充大夫!”程英嘤扬眉,见得赵熙行低头敛目,相当乖巧的听骂,又不禁软了语调,“好了,没真怪你。”
赵熙行眼眸一亮,俯身过去,带了期待:“那……那跟我做这事儿,你……你是欢喜的么?”
程英嘤脸皮一烧,抿嘴红脸:“说甚不要脸的话,我……我自然是欢喜的……”
赵熙行顿时满心满眼都是笑,眸底的光荡漾开来:“鸳鸳,我真的是开心,开心到要死……我还怕若不是阴差阳错钱幕的事儿,这一天不知要等多久。”
程英嘤轻啐了口:“呸,想些没来头的,我还没问你呢,若不是阴差阳错钱幕的事儿,你几时才……才……”
这一问不要紧,仿佛是证实了某些心意,赵熙行笑意更浓:“鸾印不是都给你了么?我心里早就认定你了,只是钱幕或是冥冥之中的安排,顺水推舟罢了。”
鸾印。皇太子妃的权印金泥,见印如见人,哪怕是八抬大轿抬近宫的皇太子妃,若缺了这枚鸾印,也是名不正言不顺。
程英嘤想了一会儿,有些不好意思,她差点忘了这茬。
是闹出沈银要嫁入东宫的那会儿,赵熙行半夜翻墙,送来了鸾印。而她收了鸾印事关重大,又怕被筎娘她们发现,所以锁在闺房最里的箱子里,锁来锁去都快锁忘了。
早就认定了的。江南钱幕的风波,不是阴差阳错,而是天作良缘自有天定。
赵熙行又似想起什么,肃了脸:“对了,最近京中流传的湘南野史之事,我也要与你商量。毕竟你这就算正式入主东宫,以后很多人都会盯着你……纸包不住火。”
程英嘤沉吟良久,叹气:“纸包不住火,你说的对,我想……就任它去,或许是冥冥之中老天爷的安排,我没勇气破那第一步,便由旁人帮我破第一步。”
“可若是真的身份暴露……鸳鸳你,还有吉祥铺的人,都做好准备了么?”赵熙行面露忧色,又加重了语调,“不过,就算那一天真的来了,你放心,都交给我。”
程英嘤点点头,又摇摇头,她终归成了赵熙行的女人,什么退路都没得选了,她终归要给天下人,给历史,给他,一个交代。
她放在膝盖的手微微攥紧,突然有愧疚和心虚,若此刻他知她新承欢好,会怨她么,毕竟永夜的地狱冰冷,而她已经新人在侧红帐暖了。
女子的小脸发白起来。
人世间的坎儿好难跨过啊,那么多年了,他就算连衣角都没碰过她,却还是她的囚笼,困得她死死的。
忽的,温厚的大手伸过来,轻轻握住她的小手,赵熙行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鸳鸳,别怕啊。”
程英嘤瞳孔一缩,这句话,她不陌生。
“我说过了,你放心,都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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