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掠过白墙黑瓦,足尖点在水面舟子,踏雪无痕,身若闪电,路人只见得一道疾风刮过,玄衣刀客提着两个包袱就出现在了眼前。
而十来个黑衣刺客紧随其后,各个都是一等一的好手,追得紧锣密鼓,跑出半里都还没甩脱,刀剑出鞘杀意卷,容巍但觉得后颈窝发凉。
他不禁蹙眉,看了眼被提着后颈襟的杨阿蛮,若有所思,却还没待他开口,赵熙彻一个激灵:“阿巍你想作甚?不许丢下我兄弟!那伙人明显是冲她来的,你这一丢,她还能保住命么?”
容巍余光瞥了眼身后黑云压城的追杀,眉头蹙得更紧,低语:“小贤王,在下无法运刀,只能靠轻功逃。但看他们的架势,明显是接了死令……反正这兄弟您才认……”
“不行!”赵熙彻佯怒,“一旦结了义,讲的就是义气!不求同年同日同月……”
“在下知道了。”容巍打断,暗暗叹了口气。只能将那已经吓傻的杨阿蛮抓得更紧,生怕自己一个“本能”手滑,小贤王不得怪他一辈子。
然而话是这么说,三人的处境着实不妙。
本来靠着东周上将军的轻功,也只能堪堪逃脱,可当容巍发现街旁的商贩撂倒摊子时,他头皮霎地一麻。
街旁明显是普通百姓的小贩在看到追杀而来的两方人,先是一愣,看到了黑衣刺客剑柄上的徽印,然后没有丝毫犹豫的一脚踢翻了自己摊子,朝着容巍。
哐当。七零八落的货物砸在容巍去路上,他连忙躲闪开,狠狠的瞪了眼那小贩。
却根本来不及多想,临街河面的舟子上,一个渔夫也看到了那个徽印,然后将船舱里一笼子鱼往容巍倒来。
滑不溜秋的鱼漫天砸下,容巍带着两个拖油瓶,将轻功运到极致才恰恰躲过,便是这几瞬打乱,身后的追杀又近了几丈。
“该死!怎么回事?老百姓插什么手?”
容巍惊疑,然而,事情只会向更坏的局面发展。
整个沿途的百姓,甭管三教九流垂髫白发,都在看到那个徽印的瞬间,成为了刺客的帮手,刀客的死敌。
有人从临街二楼泼水,有人将牛车往大街中央推,小孩子往这边扔炮仗,老嬷嬷将簸箕里的黄豆飞洒。
已经不是某一两个的困局,而是整个江南,那一刻仿佛整个江南都站在了刀客的对立面。
容巍心一凉,冒出可怕的猜测,能做到这个份上的,只有那一族——
江南之主,钱?
形势危急,等不得容巍细辨,只能心焦火燎的忙着躲避,几个头大顾不过来,一手一个小祖宗也是拖得他脚步愈沉重,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彼时还要回头望的追杀就逼到了后脑勺。
会死。
容巍瞳孔一缩。多年生杀场上混过来的直觉,已经让他看到可预的结局:不出半刻,带着徽印的刀剑就会砍下来。
东周羽林卫上将军,破军天刀鬼神可斩,光是名字就令人闻风丧胆的刀客,很久都没有这种直面死亡的笃定,危机,半只脚就要跨进鬼门关的危机。
“嘁!”容巍狠狠一咬牙关,瞳眼赤红,戾气绕得眉心发黑,“对不住了!小贤王!形势危急,最大限度臣只能保一个!”
容巍一横心,作势就要丢开杨阿蛮,被赵熙彻猛地扣住手腕:“阿巍不可!还有一个办法,不要丢下她!发兵令,用发兵令!”
发兵令,是一种特制狼烟。随身带在身上,点燃后狼烟能持续小半个时辰,方便他人见令而来。
这种价值千金的狼烟,也即发兵令,是御用,只为天子在危急时刻呼救。一旦狼烟升空,周边州县任何兵力,必须听令而来护驾,无论当时正在做什么,都必须以救君为大。
举个例子,比如附近县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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