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五十八章 归来(第1/2页)  两朝凤仪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

    “就算沈锡有错,你大可击鼓鸣冤,或者上报御史,又何必做出大雁塔之举,弄得天下哗然。”她尚显稚嫩的眉眼间,不解,又怒。

    “呵,你睁开眼看看,盛京那些成天议论着,今年下边孝敬的玉不如去年成色好的官老爷们,听闻南边儿闹了粮荒,他们却笑说,何不食肉替之?一丘之貉,你是向狼鸣冤,还是狈叫屈?”

    他顿了顿,嘲讽一笑:“还是说,沈家的人龌龊,都是肉吃太多了?”

    “沈锡的事,我不知情!”她急了,红眼叫出来,“沈氏泱泱望族,他那一房的事儿,我并不知他做了手脚!”

    她顿了顿,似乎觉得自己有失端庄,遂平了一口气:“若因同姓沈,你有怨,好,那我也赔个不是。”

    言罢,她正色一礼。他却看都没看她,只是嫌天冷,烧了盆水烫脚。

    “这乱世风雨如晦,黑的白的都是乱糟糟一团,太干净的,活不下去啊……非常之世,本就要用非常手段……”

    她愣了。眼前的那个少年,十八岁的状元郎,鲜红的状元袍被他拿来擦脚。

    然后,似是泡脚泡舒服了,他半眯了眼,喝醉了般哼唱——

    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

    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我足。

    她失神。恍问:“清兮之水,去往何处?”

    他伸出一根指尖,按了按心窝:“丹心所在之处。”

    她又问:“浊兮之水,去往何处?”

    他取下背上所负的一柄弓,引满,砰一声,清音诛心:“箭尖所指之处。”

    那一瞬间,世间所有的光,在他眸底炸裂。

    ……

    “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

    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我足。”

    沈银在马车的颠簸中半睡未醒,正是不明晰时,忽听得低低的哼唱,仿佛从梦里来,又仿佛,从耳边来。

    “流香!你听到了么?”她一个激灵。

    “姑娘……姑娘,您掀开帘子……”流香的声音有些不稳。

    沈银下意识掀开帘子,顿时撞进了一双瞳仁里,幽黑的瞳仁深处倒映出漫天飞雪,也倒映出她变白的小脸。

    “姑娘,雪一下,就快过年了!看点年货吧,南边儿来的喷香的腌肉,瞧瞧?”

    一个商贩打扮的男子拥着鹿裘,搓着冻红的手,揽着的丈高竹杆上,串了一溜腌肉,向车里的她笑。

    似乎只是个普通的南来买卖的脚商。说话间,呼出一缕白气,令他长了一圈青胡茬的脸,都朦胧起来。

    沈银呆住了。打着车帘子的手忘了放下,飞雪顿时在指尖积了一层,凉意浸进来,从指尖蔓到心尖上去。

    “姑娘,腌肉都是自家熏的,用的对,南国暖,梅花总是开得早些。”

    哒,横板车帘放下。隔开了两个世界,外面喧嚣尤闻卖腌肉的吆喝,车里宁静错金博山炉缭缭。

    伴随着一霎清音,泪珠碎在黄铜炉面上。

    ……

    他走时,她问他,从此南去三千里迢迢,君何日还归。

    他一袭黑衣丧服,淡淡道,就当我“死”了吧。

    她眼眶里含着泪,却硬是一滴都没流下来,斟酒,饮尽,送君千里。

    既如此,山水遥遥,盛京初飞雪之日,愿君绮窗下,寒梅已著花。她这么对他说,笑。

    他点点头,饮尽酒,也没应什么,便转身,随着一列追随他的人,踏上了南下的遥遥。

    黑衣俊影消失在天际,她看了良久。觉得这辈子,那个大雁塔上的状元郎,再不会回来了。

    ……

    十一月,小雪,剪水作花飞。

    锦帘镶簧的马车驶在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