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候大候二才到破庙门口,斜靠在庙门口的老头就睁开了眼。见是他兄弟俩,露出了一个有气无力的笑容来,嘴里跟着道:“有吃的吗?再不吃点东西,老头我就要归西了。天可怜见,又叫我过了一个冬天。”说完,他就颤颤巍巍的伸出一只手。
候大忙解了包袱,拿出一个馒头放在他的手上,嘴里跟着道:“老头,你这是怎么呢?往年虽也挨冻受饿的,也没见你衰成这样的。”
老王头没有回话,而是拼命的咬着馒头。因着吃的太急,很快就咳嗽了起来。候二忙解了水囊给他灌了口水,又拍了拍他的背,他这才缓过来。却依然不说话,又去啃馒头。
“前日阿公得了贵人的赏,不仅吃了一顿饱饭,还带回来一个鸡腿和一个馒头给我和哥哥。我舍不得吃,就想着留着过年的时候吃。谁知却被住在佛像后面的一个泼皮见着了,他要抢我不给他就打我,阿公是为了救我,这才被打伤了腿。”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怯怯的从门后面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根小棍子。
“他在哪,我这就过去揍他一顿。”候二气的站起来道。
“站住。你揍他一顿倒是出气了。我们爷三可是老的老小的小,哪里斗得过他们,过后还不是要从我们身上找补回来。活着就不错了,哪里还计较那么多。”老王头咽下最后一口馒头后,这才满足的道。
“老头,这可不像你。当初,你可不是这样教我和二弟的。你跟我们说的可是:想要活命就得豁出命去争。”候大说着又拿出一个馒头递给枣花。
老王头一愣,“难得你还记得,是老头老了。”
枣花早就馋的不行,谁知拿到馒头后却只咬了一小口,就小心的塞到了衣服下面,还警惕的看了看四周。
“吃吧,藏起来只会落到别人肚子里。”候二有些心酸的道。
“不吃,哥哥还没吃。”枣花却是固执的摇了摇头。
“你哥哥呢?”候大见此,却是又给了他一个馒头。
枣花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却依然伸手拿了馒头,咬了一小口这才道:“跟着其他人出去了。听说陈举人家里今日施粥,哥哥一大早就出去了。”说完,还露出一个期盼的笑容。
“是老头没用,倒叫个孩子出去讨食。”老王头捶了下腿道。
“他今年也有十三了,不小了。候二,去把周大夫叫来,这腿再不治怕是好不了了。”候大看了下他的腿方道。
“去什么去,我一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头子,跛了就跛了,这样兴许能讨来更多饭食。看把你们能的?这才出去一年,就以为银子是大风吹来的不成。”老王头说着就要起来追候二。
候二走的却是飞快,连着他的话也充耳不闻,径直出了破庙,往镇西去了。
老王头见此,气的很,又回头数落候大。候大却是只拿出一个馒头递给他,他就立马闭了嘴,忙着吃馒头去了,可见是饿的狠了。
住在这破庙的人不少,多是些闲汉和泼皮。当然,也有不少乞丐,只不过多是些男人。女人也有,除了枣花,还有一个被夫家休了的女人,如今靠着几个泼皮过活。早先也有过小姑娘,不过都被那些泼皮骗去卖进了青楼。枣花之所以还好好的,一来是有老王头护着,二来是因为枣花的哥哥看的紧。枣花哥哥叫冬青,是个小狼崽子,打起架来那都是豁出命去拼,那些泼皮们倒是不愿招惹他。怕是实在没法子,这才把妹妹留在了庙里。
正说着话,就听着旁边的屋子里传来一阵悉悉簌簌的声音。没过一会,就从里面走出一个俊俏的女人。一头长发松松的挽着,瞧着就似刚起来的样子。
“呦,原来是候英回来了。看你这通身的气派,瞧着该是有了大出息。”女人说完还朝候英抛了个媚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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