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天上慢慢下起了小雪。张知秋赶着驴车，小山小海围着被子坐在上面，云起和候二跟在后面走。走到半路的时候，雪渐渐下大了，左右白茫茫的一片。

    瞧着两孩子被冻的红彤彤的小脸，云起忙让他俩钻进被子里躺着。催张知秋走快些后，就和候二跟着跑了起来。下雪路滑，两个摔了好几跤。

    一路紧赶慢赶，总算是在天黑之前到了家。

    院子里，暗一正在扫雪。见着他们回来，忙过来帮着把小山小海给抱了下来，嘴里还催着他们三个快进屋烤火去。

    才进屋，云起就将脚上的湿鞋给脱了。揉了揉冻僵的脚后，正准备找两双鞋给张知秋和候二换上，就见着小山小海蹲在雪地里玩雪。他忙嘱咐一句别把鞋打湿了，这才把自己的鞋子拿给了张知秋和候二。

    张知秋也就罢了，进了云起家跟自己家一样。候二却是有些不自在，不仅没急着进屋烤火，还帮着暗一朝屋里拿东西。拿完东西，他就想着往林子里去，却被云起给拉住了。说是天寒他准备烫个锅子，要他帮忙剁骨头，他这才留了下来。

    前一日，云起家杀了头猪，卖了一半给村人，剩下的都准备留着自家吃，所以肉管够。

    一翻收拾后，他让候二切肉，暗一烧火，他自己却是开始做锅底。这时候的调料并不多，他把能用的都用上了，炒出来也还算香。

    等锅底做好后，他又将其倒入一个大瓦罐中，和着肉骨头一起煮了起来。

    人多，他又做了一条鱼，炒了一盘猪肝和一盘白菜。另外，还洗了些新鲜的小菜备用。做完这些，他忙让茅二去喊他哥，他自个却是去了隔壁杨大壮家。原是要喊他夫妇俩一起过来吃饭的，最后却只叫来了杨大壮。

    今日去镇上，云起原也是沽了一坛好酒，这个时候正好用上。等候家兄弟也来了，众人这才开始大口吃了起来。一口肉来一口酒，好不惬意。当然，最开心的要数两个孩子和阿黄，肉多的骨头都被他们给啃了。

    屋外，大风呼呼的拍着门，不时有雪从门缝飘了起来。屋内，油灯上的芯子飘来飘去，火盆更是烧的旺旺的。酒水里，众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连暗一冷峻的脸都柔和了不少。

    云起不善喝酒，所以请了候家兄弟两个陪杨大壮和张知秋喝。他兄弟两个先还有些拘谨，几碗黄汤下肚后，却是慢慢放开了。那话说的叫一个妥帖，哄的杨大壮笑出了满脸褶子不说，张知秋更是没多会就被灌醉了。

    他两个却是酒量好的很，越喝越精神不说。眼瞧着门被风吹开，一时豪情大发，唱起了，边唱还边朝云起和暗一敬酒。

    云起跟着举了举碗，暗一却是没理他两个，自顾自的喝着酒。候大候二也不介意，只唱着唱着就落了泪。见云起诧异的看着他两个，还用手捂住了脸。

    啃骨头的两个孩子见了，忙跑了过去问他们怎么了。候大候二哑着嗓子说他们这是高兴的，云起却是摸了摸两孩子的头，让他们跟阿黄到边上玩。

    “那年，爹娘就是在这样的雪天里去的。卖了房子和田，这才把爹娘给葬了。再后来，我们就去了镇上的破庙，一直在哪里住到大。每年冬天最难过，有好几次，我和大哥都以为自己要被冻死，谁知道每次都挺了过来。没想到这一日来的这么快，过年的时候，我们终于又可以坐在屋里赏雪吃肉。爹娘泉下有知，一定会很高兴。”候二眼泛泪光的看着门外道。

    候大没有说话，只狠狠的拍了拍弟弟的肩膀。

    云起沉默半响，这才道：“这几日我不用读书，林子那边我可以过去看着，你们找一天回去看看吧。”

    兄弟俩对视一眼，这才齐声朝云起道：“多谢东家。”说完，给自己倒了碗酒，双双朝云起举起了碗。

    “干。”云起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