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十一月二十二,赵国国相官寺,刘备少见的难以控制绪,神暴怒中一拳砸在墙上,手上鲜血流淌,却仿佛没有丝毫知觉。
荀攸瞥了李澈一眼,李澈摇摇头,示意任由刘备发泄,再看关张简三人也是见怪不怪,索放弃了劝说的意图。
京中的消息被荀爽以超快加急的速度传到了荀攸这里,言语措辞中都带有明显的愤懑暴怒。
不过李澈也能理解荀爽这一绪,根据传来的消息看,正是因为荀爽出于礼节,与卫尉张温一起去吊唁袁隗,才导致二人被袁术软,卫尉大印也被袁术搜走。
可以说袁术如果没有拿下张温,这废立之事恐怕还得拖上几天,甚至有不少变数。
短短两,雒阳便仿佛天翻地覆一般,掌权的四大重臣仅剩一个杨彪,太后被弑杀,天子被废立,怎么看大汉朝都是一副药丸的样子。
刘备所愤懑的也正是如此,权臣持权柄,历来是封建王朝最忌讳的大事,更别说涉及到废立,那是断不能容忍的。
远有三家分晋的教训,近有王莽、梁冀这些野心之辈,袁术做到了这一步,没人相信他会就此止步。
权力的道路很有些不进则退的意味,而后退一步,便是万丈深渊。做出了废立这种出格的事,不管下任皇帝是不是你扶持继位,都是断不能容忍的。
“起兵,勤王!”刘备说着就准备往外走。
李澈和荀攸也坐不住了,连忙上前一人拉一个袖子,两人合力之下勉强拉住了气上头的刘备。
等把刘备拉回座位上,李澈才没好气的道:“勤王?勤的哪门子王?当今天子可曾下旨?朝堂诸公可有明旨?”
荀攸也接道:“满朝文武无一人反对,那渤海王如今就是新帝,擅自起兵,那才是篡逆!”
“难道就坐视袁公路欺凌天子,持神器,祸乱江山?”刘备眼睛通红,砰砰的砸着案几。
“冀州之地,还由不得我们做主。”李澈很干脆的点明了这个问题。
区区一国国相,却想号召起兵勤王,实在难有说服力,最大的可能是在途中就被其他太守驻军阻挠,甚至群起而攻之剿灭。
历史上曹起兵,乃至袁绍起兵,一个首要前提是曹他们是在董卓废立后离开的京城,作为亲历者,他们有足够的发言权,之后其他牧守才纷纷响应。
东郡太守桥瑁为了名正言顺,甚至伪造三公文书,传檄州郡,这种容易留下瑕疵的手法,自然不能让刘备乱用。
如今满朝诸公不发一言,刘备远在赵国,凭什么认为袁术的行为不合礼法,是篡权夺位?
人微言轻,又不是亲历者,要想起到首倡带头作用实在是太难,反倒容易被枪打出头鸟,淹没在浪花里。
刘备稍稍冷静了些,旋即道:“备这就去寻卢师!”
“不可!”这下连简雍也出口拦阻,三人异口同声,倒是唬了刘备一跳。
卢植为中郎将,虽然官位不高,但却是正经的统兵大将,手中握着几千军精锐,和一万辅军,势力极强。再加上资历深,资格老,海内名望昭著,确实是适合首倡义军的人物。
荀攸解释道:“这些事说不清楚,相君的份太敏感了,很容易被卢中郎将怀疑是图谋不轨,值此关键时刻,不能冒这种风险。这个决定只能由卢中郎将自己来做。”
李澈蹙眉道:“难道相君这般没有耐心?”
刘备终于颓然的坐下,叹道:“时间拖得越久,陛下的安危便愈发难测。备很了解袁公路,它绝非霍子孟一般的人物,更像是梁冀那般,会做出什么事来实在是难以预料。”
简雍幽幽叹道:“这就是现实,人微言轻的悲哀,天下不知多少忠义之士此时也是这般想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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