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战时,广平匪寇们的战力出现了明显的下降,原因是汉军细作起到了作用,广泛散布钜鹿失陷、军中缺粮的讯息,让匪寇们人心惶惶。
张燕却是不知道出于什么考虑,竟然没有大力压下传言,面对前来询问的各路渠帅,他只是淡淡的表示没有这回事,常山国的军队虽然南下,却被郭大贤打了回去。
一时之间,群寇竞相猜疑,气氛有些波云诡谲。
一天打完,黑山军出现了溃散的现象,大约有数千匪寇趁着战时逃亡,消失无踪。而汉军又前移了一里地,右翼甚至开始呈现包夹之势。
面对汉军的咄咄逼人,张燕似乎很是从容,对于军中的流言和混乱也是不甚过问,似乎是听之任之。
是夜,黑山军出现了营啸,有几路匪寇意图趁夜离开,与巡防的军士发生了冲突火并,随即遭到了镇压,之后张燕终于露出了獠牙,连斩一十三路匪寇首领,诛灭匪寇一千六百余人,将其人头垒在一起,收编匪寇共计一万七千人。
一些蠢蠢欲动的匪寇终于息了心思,回忆起了张燕曾经的残酷暴虐,老老实实的约束部属,不再妄动。
奇特的是,匪寇军营暴动了一夜,汉军竟然没有丝毫反应,那位以用兵著称的海内名臣,竟然没有趁势夜袭,让匪寇们有惊无险的度过了一劫。
大帐之中,张燕和杨凤叹了口气,杨凤幽幽道:“卢植是真正的忠臣,忠于这大汉江山。”
张燕赞同的点头道:“若是汉廷之中尽是如卢植一般的人物,老子也是不敢反的,或者说没必要反。”
“这笔买卖,大帅想接吗?”杨凤蹙眉道。
张燕沉思片刻,反问道:“杨兄弟觉得呢?”
杨凤平静的道:“各取所需,在下认为不错。卢植看的很明白,是以将希望赌在了将来,寄希望于有人能重整山河,肃清我等。
而不得不承认的是,这场战争我们失败了,那就得付出代价,这很公平。”
张燕讥讽的一笑,哂道:“看来这笔买卖还附加了一个未来的赌局,卢植认为老子东山再起之前,就有人能再造乾坤?或者说他看不起老子,海内大儒,老子不信他不知道鸿门宴!”
杨凤轻笑道:“那大帅可愿试试?若大帅将来成了高祖,那卢植自然如项羽一般千古贻笑。若大帅真就寂寂无名的被人扑灭,那卢植就是万世流芳、爱民如子的忠臣良将!”
张燕哈哈大笑道:“那就试试,这两种结果,老子觉得都不坏啊!他卢子干万世流芳,本也是理所应当之事。若是皇甫嵩、朱儁之辈,老子却是不服的!
传令,明日拔营北上,让黄龙他们殿后!”
杨凤一怔,目光深邃的望着张燕道:“筹码不够!黄龙他们会乱,卢植也不会满意的。”
张燕面部肌肉狠狠的抽动了下,深吸了口气,握紧双拳,强自镇定的道:“孙轻王当率一万七千人辅助黄龙,本部八千人先行北上!”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放弃掉自己的亲信和一万余直系属下,这是犹如剜心的剧痛。本部八千人配合郭大贤所率的一万多人,十万大军转眼只剩两万。
还得考虑一路上会遭到的追击、伏击带来的损失,可能大量出现的逃兵,最终回到常山的恐怕难有一万人。
虽然常山还留守有几千人马,但张燕已然无力号令冀州群匪,此次十万匪寇覆灭,更是让冀州为之一肃。
辛辛苦苦拼搏了五年,张燕几乎是一朝回到了当年初为首领的时候,一万匪寇,想在常山国为所欲为都难。
看着张燕肉痛的样子,杨凤劝慰道:“大帅,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有舍方才有得啊。”
张燕神色复杂的道:“杨兄弟,老子这心真是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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