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饭馆,爱喝不喝还想喝,爱来不来总会来。”
“是啊,所以我又来了。”
“我实在是想不出,你为什么今天还敢来这里。”张子虚摇了摇头,他在苦笑,若换作是他,绝不可能这样大摇大摆地再回来。
“我一开始也想不通,可后来就想明白了。”
“明白什么?”
“明白了错不在你,而在我。”白落飞微笑的眼睛又重新落在了自己左腕绑着的纱布上,“是我昨天来错了时辰。”
“错了?”
他越往下说,张子虚就越来越糊涂。
“是,错了。所以我今天才赶在二更天的时候来。”
“你难道不知道,三更天之前,这里只能喝酒的?”
“我本就是来喝酒的。”
白落飞仰天大笑,一把拨开这个挡着门的活招牌,便要往屋里走。
只是,才迈了一步,就已经动不了了。
张子虚已经紧紧抱住了白落飞的大腿,他的腿是拴着的,手可是闲着的。
他想缠住一个人的时候,那个人无论如何都是再也挣脱不开的。
“你做什么?”
张子虚的脸上浮起了明媚的微笑,他笑起来的时候更像个小姑娘,“一千两银子,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白擎飞的命也不过才一千两,我为什么要花一千两去买你?”
“你不是买我,是买你自己。”张子虚看到他脸上一瞬间的犹豫,就已笃定自己终于能把自己卖出去了,“他的命你只舍得花一千两,可你自己的,就算是花上一万两,十万两,也一定不会心疼。”
“我的命,又不在你手上。”
白落飞看着眼前的这个人不禁笑了,他从没有见过这样的笑话,一个落魄至此的人,到底是哪来的胆量能让他还去要挟别人?
“那你的手呢?”
白落飞又看了看自己的左腕,“不重要。”
“你知道我是什么。”张子虚说着,已向他吐了吐舌头,就像是赤链蛇在吞吐着信子。
“知道。”
白落飞用右手轻轻蹭着他的脸,他的确很喜欢冷血动物身上冰冰凉凉的触感。
张子虚强忍着别人碰他时候的浑身不自在,却还是笑得那般自信明朗,“我既是会断尾求生,当然也一定会移花接木。”
“你的话,真让人心动。”白落飞笑眯眯地看着他,眼中突然投射出一丝怜悯之色,像是目送着一头被五花大绑的猪抬上供桌,“别说一千两,就算是十万两,只要能买回一只手,我当然都舍得。可我倒是宁愿舍掉一只手,也要尝尝这子虚泡酒的味道,才不枉此生。”
威逼利诱的法子,张子虚已全都用尽,他却没想到这个人竟然油盐不进软硬不吃。
他蜷曲着身子附着白落飞轻轻攀了上去,柔若无骨,伏在了白落飞的耳边,悄悄地说了一句话。
听完这句话,白落飞的脸色突然泛起了殷红。
他从怀中掏出了昨日那张叠得整整齐齐的一千两的银票,小心翼翼塞进了张子虚的怀里。
“一言为定?”他的眼中尚有存疑。
张子虚却笑得信誓旦旦,“一言为定。”
“客官里边请。”
谢乌有看着这个大步走进来的白衣公子,既不惊也不喜,好像压根不认识这个人似的,只是像往常一样的招呼客人。
白落飞上上下下打量了几遍柜台旁的酒架子,他的眼睛也亮了。
虽然他平时并不怎么喝酒,却并不代表他不懂酒。
毕竟与江南白家做生意的人,往来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这酒中世面自然也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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