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大变的吴安全目睹了一切过程,此刻发出一声悲壮怒吼,但也仅仅只能是一声悲壮怒吼。
不管安化侍的祭师身份究竟有何不妥,眼下吴安全还是能把敌我关系分得清。他死死扣住自己藏匿奇门遁甲的云戒,可挣扎良久还是没勇气取出器械对峙叶庆坤。
“安全第一,安全第一......”
“他是魔宗祭师,他是魔宗余孽......”
一遍遍自我纠正的碎话在他齿间叨咕,能看出他没什么实际作战经验,即便面对无暇分身的叶庆坤,他也不敢亮出家伙与之叫板。
懦弱的天性带来极度悲悯,虽说他和安化侍初识不久毫无情分,但亲眼见到太玄弟子被轰杀进地表之中,还是令他青筋暴起难以接受。
但最终也仅仅只能是难以接受,他还是缓缓松开了握住云戒的手。
不管是因为害怕恐惧,还是因为安化侍的祭师身份,亦或是自身遁甲师衣钵传承的担忧......总之吴安全最终还是做了见死不救的懦夫,而且种种理由都让他能够自我安慰,并最终能够心安理得。
他取出一柄漆黑如墨的油纸伞,将其撑开顶在眼前,一步步来到叶庆坤的身边。
修士对垒产生的连环爆气刚猛彪悍,可在接触到吴安全的漆黑油纸伞时纷纷如春风化雨般消散无形。一道道剑气顺着伞骨被分流到四面八方,好似被驯服的憨厚羔羊般褪去浓烈杀意,而吴安全亦是闲庭信步般走到了叶庆坤近前。
见到此状的叶庆坤神色大变,他很清楚对弈时产生的真气涡旋有多么恐怖,随便找个高手将他格杀打断并不算难,可在不打搅对弈的前提下如入无人之境,这种真气驾驭的能力恐怕没几人真能做到!
这到底是一把什么怪伞?
叶庆坤不清楚,他根本不懂奇门遁甲之术,当下也没时间去操心。
“你放了我师弟,不然老九师父不会饶了你!”
吴安全没有丝毫偷袭叶庆坤的意图,毕竟他根本没那个胆子。
他鼓了好久勇气才喊出这句话,对他这种毫无门阀背景的内门弟子,面对叶家这种权势滔天的优越之辈,总是会心底发憷走不出自卑的门槛儿。
“周老九?你让他出来动我一根指头试试看?他要是敢得罪龙虎山早得罪了,何至于到现在都躲在道观里做缩头乌龟!”
叶庆坤言罢不再和吴安全啰嗦,他心有忌惮地瞥了一眼油纸伞,随即纵身一跃便跳进了自己打出的无底深坑。
这下子吴安全彻底慌了神儿,他撇了油纸伞趴在大坑边上,不断朝下方喊着安化侍的名字,却根本得不到任何回应的声响。
剑气冲出的坑洞足足有一丈方圆,虽不算硕大却足够深邃。
坑洞四周的黄土全部被剑气烧焦,此刻冒着坚硬黝黑的结痂糊味儿,每一寸土壤都伴有熔化皮骨的恐怖高温,以至于吴安全不得不取出一堆防护机械,将自己给裹了个囫囵严实,随即召出一艘凌天舟飞上了高天。
吴安全虽胆小怕事却并不傻,能够研发出诸多奇门遁甲的天才弟子,自然有自己追踪安化侍的古怪门道。
眼下安化侍已经被彻底轰进了太玄地心深处,已不晓得此刻下潜到了何般距离。吴安全却一路背道而驰飞出了太玄山域,依旧毫不停歇继续朝远离太玄的方向猛飞。
凌天舟是他设计出来的器械,他自然能够驾驭得得心应手。
大概盏茶时辰过后他停下凌天舟,四周已经是一片宛若星空的漂浮地域。
一座座漂浮的主峰在四面八方静静游荡,仿若一颗颗老死不相往来的繁星般寂寥孤独。
太玄山像一尊擎天撼地的巨人,只不过没有龙虎山那般姿容壮丽,也没有清凉山那般倾国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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