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丰镐之间的坞堡安顿下来后,方望与弓林说起自己所知的第五伦。
“其实数年前,我便与第五伦见过一面。”
那还是天凤六年,王莽派遣猪突豨勇北征匈奴之时,方望好奇之下,去附近窥探其营垒,与从茂陵得了小马鞍后,意犹未尽回营的第五伦相遇。
攫欝攫。“我见第五伦此人满脸阴德纹起,当时就知道,此子绝对不甘人下。”
“而近来看了他的檄文,野心更是昭然若揭!”
方望却摇头:“可惜啊可惜,第五伦与项羽一样,空有野心却无谋略。”
弓林不解:“第五伦善于隐忍,又邀名养望,与项羽有何相似之处?”
方望有自己的一番见解:“王莽大失人心,天下人皆言,刘氏当受命,想要承天命顺民心,光灭莽还不够,就应辅汉而起事。”
“而分封安定公的刘孺子婴,是汉平帝嗣君,因王莽篡政而没有做汉主,若有人能拜谒高庙,拥立他为帝,名分比南方绿林更始皇帝还要正!若第五伦愿意拥立刘孺子,许多畏惧绿林的州郡,传檄可定!”
方望冷笑道:“但第五伦却宁可奋其私智而不师古,自矜功伐欲另立旗号,然而他无所受命,非新非汉,将何以见信于众?”
所以方望放弃投靠第五伦,并认为此人实力看似强大,实则都是虚胖。
“第五伦在冀州时,辖境北不及邯郸,南不至河内,西阻于太行,东望于黄河,不过一郡半之地。当初王莽召他入朝时若拒绝,直接反莽,经营冀土,他日必为一州之主!”
“但第五伦却不舍得其祖父宗族性命,抛下魏地,乖乖西来,虽然博得王莽信任,统领数万之众,然不过是新募之卒,若非新室确实不得人心,北军溃散,王莽奔逃,岂能让第五伦轻易入常安?博取大名?”
“如今王莽向南遁逃,大概是要去南方汉中;关中豪强看似响应第五伦,实则居心叵测,王莽一去,彼辈诉求不一,迟早会离心离德;东边是师尉田况,与第五伦又有宿怨。”
“常安看似是胜利,实则是个陷阱,第五伦已被困于此,同魏地隔绝千里。乱世之中,既不能通货殖,又不能种地,还要占用兵卒守备的京师大城最是无用。若是他耽于常安宫室,就会陷入周围势力包抄,一旦周边粮食运不进去,第五伦还能养活数十万人?若是一走了之……那就是在步项羽老路!”
巘戅g戅。方望认为,第五伦每一步都走错了,干大事而惜亲族性命,没有谋略眼光,不足辅佐,如今是危如累卵,还不如将刘孺子弄出城来。
弓林听愣了:“既然如此,刘婴及其印绶符节在吾等手中,应该交给谁人?”
他就是个小豪强,道:“通往汉中道路不止一条,此处往南,有一条小路翻越山岭,名叫傥骆道,最为险峻,但也最快捷。”
东边的子午道不敢去,西边的褒斜道去不了,那也只能走这条路了啊,王莽颔首,但还不等他们着急随行人员继续上路,安排在后方的斥候便高呼起来。
“叛军,叛军追来了!”巘戅追书看zhuis戅
这不知真假的示警,惊得满地公卿皇戚立刻翻身而起,哭爹喊娘地朝车驾跑去。
拥挤之间,王莽竟不得上车,好在巨毋霸果断,直接扔了伞盖,将王莽背在身上就往前冲,而崔发抱着王莽舍不得扔的铜威斗紧随其后。倒是老太傅唐尊落在了后头,还被人踩了一脚,眼看是爬不起来了。
功脩公王兴左看右看,无奈之下,也只能一跺脚,紧随王莽,朝山林而去!
……
王莽趴在巨毋霸背上,被第五伦派出的越骑营追得满山林乱跑之际,一个曾与他共饮宴席的老头子,也顶着细细的飞雨,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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