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邵仲的声音从大理寺墙内传来,让外面的毕恒双眸发红,禁军全身紧绷。
“禁军将士们!”毕恒闻声后,拔剑高声怒吼,“太子谋逆,设计谋害陛下,使陛下坠马!我等身为禁军,当誓死护卫陛下,护卫皇后!有敢死随我进宫护驾者即刻前往皇城救驾!护驾有功者,论功得金得爵!”
毕恒高声大喊之后,一跃翻身上马,率先一夹马肚冲了岀去。
高举摇曳火把的禁军,各个热血沸腾,纷纷呐喊跟在快马而去的毕恒身后,一路狂奔。
“毕恒!你给我站住!”禁军统领推开围在大理寺门前的禁军将士,冲着毕恒高呼,可只见身边的禁军,几乎皆跟随毕恒而去,禁军统领大怒,“去!给我把他们拦住!若有敢擅闯皇城者以谋逆罪论处,格杀勿论!”
大理寺内,被押回明堂的钟邵仲唇角勾起,似笑非笑望着吕晋,大事已定。
钟家他已经安排妥当,他三日前便开始陆续让忠仆将钟家家眷,从宅子里的密道带出去,出了大都城。
若此次成了,便将钟家满门接回来,那便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若是此次败了,也不过他一人性命。
满族荣耀和子孙富贵,同他一条命来比自然是重要得多。
他钟邵仲是什么人?能不知道太子派人盯着他?
如今守皇城的禁军,他早已经安排好,太子听闻毕恒带禁军前去皇城“救驾”,再听说毕恒在大理寺闹的这么一出,又怎么会猜不到毕恒明为救驾,暗是逼宫?
再等太子听说,守护皇城的禁军和毕恒所带领的禁军对峙,难道不会赶紧抢先进宫去?
只要太子跨入皇宫大门,不论是从武德门之外的哪个门入,已经悄悄入宫的信王便会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在皇城之内的带禁军射杀太子,称太子带兵入宫谋逆。
届时,信王对外称太子为登基不折手段谋逆,于宫中杀了陛下和大长公主,毕恒和信王带兵护驾却已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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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和太子驾崩薨世,梁王懦弱不堪大用,其余皇子还太小,他们便能拥立信王登位。
即便是目下无法拥立信王登位,也可以推幼子登基,去母留子,让皇后垂帘听政,如此政事还是掌握在皇后手中,可以让信王先凭借护驾大功,重新封王!
大不了等过一两年,对外说小皇帝人小福薄并非天命所归,一命呜呼信王登基便理所应当了。
一切,都是钟邵仲算好了的。
吕晋的下属将钟邵仲押入明堂,对吕晋抱拳:“大人”
明堂内摇摇曳曳的烛火,映着吕晋沉着镇定的五官,眸色深沉的让人看不到底。
“不用审了,押入大牢关起来!”吕晋眸里映着满堂黄澄澄的灯火,声音却极为冷漠,“速速去禀报太子与谭老帝师。”
“我还以为,吕大人会问问我,昨晚花楼拿人的事情。”钟邵仲笑道。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吕晋反倒是没有那么着急了,他缓缓在正堂之上坐下:“看来,昨夜花楼抓人的漏网之鱼便是带头闹事的那位毕大人,钟大人会乖乖同范余淮大人来这大理寺,等的就是这一刻,让禁军対太子想要谋害皇帝登基深信不疑。”
钟邵仲立在正厅中央,一派沉稳的模样:“怎么,吕大人不信太子害了陛下意图提前登基?毕竟陛下死了,太子才是最得利的。”
“可太子,并非是那种大逆不道,弑君杀父之人。”吕晋说完,摆了摆手示意其他人岀去。
见吕晋将其他人都遣了岀去,钟邵仲便明白吕晋有事要问他。
“昨日花楼被擒,是你有意为之?”吕晋问道。
钟邵仲知道,吕晋一向沉稳精干,更是将满腹才华藏于腹中,不轻易显露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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