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曾经和玄清一起的时候,我们一起见到过相似的景象,只是我们见到的殿宇与这山中的一座很不一样。”叶枯快步赶上,又诚恳道:“您慢些,如果可以,我愿追随在您左右,聆听教诲!”
老人顿住了脚步,缓缓转过身子,上下好好地打量了叶枯一番,淡淡道:“那座宫殿,你最好不要沾惹,传说那里面葬着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两千七百年前,也有一座与下面那铜疙瘩相似的青铜大殿现世,那一回可是死了不少人,就连凌家那一任的家主和东域的一位巫王都折在了里面。”
这般奇异之事接二连三的撞入叶枯眼中,撞进叶枯的耳朵里,直让他都有些麻木了,不言其他,单是“两千七百年前有相似铜殿现世”一事,便足以让叶枯感到震撼了。
难道自己与上官玄清透过那矮树桩上的一个“缘”字所见到的,就是两千七百年前的那一座殿宇吗?这件事本身就不可思议,这遭便更是扑朔迷离,那矮木桩上的“缘”字又怎么会记载着两千近三千年前的事物?
上官玄清曾经向叶枯说过,在那座山头上发生过争斗,若是她说的不差,那棵树该是在这场争斗中才折断了,留下了一片光秃秃的荒芜与这一截矮木桩。
至于那凌家家主和东域巫王陨落于铜殿之内,相比之下,倒显得没有那么令人吃惊了,所谓祖巫,不过是东域一地自己的叫法。
东域是凌家的祖地,但这片地域除了修真宗门,各大世家之外,更多的是一个个或大或小的部落,这些部落的人称修士为“巫”,但其本质却并无多大区。
这里的生活更近于原始,但这些部落中的人却绝不是尚未开化的野蛮人,只不过是因为传统有别,观念有差而呈现出与古夏其余四域之人不同的穿着打扮与生活方式而已。
在东域那片浩瀚的大地上,除了凌家这个异类之外,其余地修仙宗门、世家皆不得势,虽名义上归属于古夏,但实则是朝廷在这片区域并无多少话语权,大小事项皆有几个大部落所决定,古夏国甚至都不曾如北域几座雄城般设下军队驻扎,只从这一点便可略窥一二了。
枯发老人说起这两千七百年前的事,他那时是清醒的吗?还是已然堕入了半魔半仙之境,只是后来才清醒,听人说起过这件事?
无论如何,这位活了几千载的老人皆难以常理度之,这或许并不是他唯一的一次清醒的时候,至少在这两千七百载的岁月中,枯发老人并不只清醒过这一次,换言之,他的这一份清醒并不能长久,不知何时,不知哪一刻,便又会重新堕入那半疯半癫的境地之中。
所以,对于上官玄清,枯发老人虽是毫不吝惜赞美之词,毫不掩饰欣赏之意,但却不会收她做徒弟,对于叶枯要追随自己左右的话,他虽是没有正面回答,但这般却是说的很明白了。
叶枯的感觉很对,这枯发老人只是游走于五千载岁月边缘的孤魂野鬼,自然不愿,也不会去沾染这五千年后的因果。
想通了这一点,叶枯不禁为之神伤,任凭你一身修为通玄,强大到不可揣度之境,但世间总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一山更有一山高,也逃不过这茫茫天道、冥冥之中的安排。
“前辈……这青铜古殿如此不凡,其中或许便有破局之法呢?前辈为何不愿一试?”
所谓“破局”,说的自然是从这般半人半鬼的“局”中解脱出来,两人中一个是活了几千年的老乌龟,另一个是神思敏捷的年轻人,有些话不必说的太明,也都能懂各自话中之意。
枯发老人笑了笑,平静道:“不是不愿,是时机未到。尘世中总有太多的牵绊,每次清醒时都会又无端想起几个,又多出几个,料来也正是如此,才说修道,而不谈修仙。”
叶枯默然,人活一世,所思所想所见所闻所接触所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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