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五章 党同伐异(第1/2页)  翊唐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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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和五年,九月己未,巳正二刻。

    京兆府,长安,胜业坊,李相府。

    时辰渐渐将至午时,阳光晴好,府外的长安城依旧热闹,府外和坊间的百姓绝对想不到,只有几墙之隔的李相府中,正在进行着足以左右帝国朝堂的密谋。

    不消李宗闵过多解释,仅仅从宰相方才的那句话,杨虞卿已经心中了然,为何李植会选择先将供状寄给李宗闵,而不是直接以密奏的方式上呈御览。这篇看似万无一失的奏状,若是不加改动,极有可能会适得其反。去岁天子亲自下的决定,这奏状里却将其一一列为了李德裕的罪证,根本就是在打当今天子的脸。

    “那看来……这奏状须大改了?”

    杨虞卿深深地呼吸,将奏状仔细地叠好,递还给了李宗闵。

    “还好,改动不会太多。时间充盈,这类绢纸某府上多的是,李植的字迹也好模仿,某是中书侍郎,到时候让礼部派个人来把前面好好改改,毕竟……”李宗闵将奏状塞回信笺当中,微微探身,小声道:“内容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最后的画押。”

    “可是,这样一来,删却谋逆之罪,李德裕恐怕罪不至死,农民百姓与和尚往往都是一日两餐,所谓“辰飨朝食,申飨哺食”。不过在像长安、成都府这样的大城市,市民们一日三餐的习惯早已深入人心,一听午初时分的鼓声响起,各家餐摊伙计们都纷纷开始了此起彼伏的吆喝。

    如果说成都府里,文殊坊的热闹还沾染了一丝文殊院佛寺的光,那么碧鸡坊则是完完全全凭借商人们招揽客人的才能,从而兴盛起来的。张翊均上次在碧鸡坊时,走得仓促,又时近宵禁,完全没有来得及享受这坊内的繁华。

    闲逛了半刻,不知是店里伙计揽生意的技术一绝,还是张翊均逛得属实饿了,竟也不知不觉地在一家汤饼铺子里就坐,要了碗素汤饼和半份烤羊肉。

    餐摊的位置处在碧鸡坊的烟花柳巷之间,车水马龙。想必即使是黄昏,也会日无暇晷,喧闹不休。

    从张翊均坐的位置抬头看去,刚好能在东北隅望见高高的吟诗楼。等菜的工夫,看见此刻碧鸡坊里人们的安居乐业,张翊均竟恍惚间有了岁月静好,太平盛世般的错觉。

    热气腾腾的素汤饼和烤得恰到好处、肥瘦分明的羊排肉端上了桌。

    “来了尊驾,您的素汤饼、烤羊排,您慢用……”

    张翊均拿起竹筷,心中长叹。现实远比表象残酷得多,朝中牛党当权,对藩镇一味姑息;各大藩镇与中央之间的微妙平衡已然无比脆弱;河北的卢龙、魏博、成德三镇,不听中央调派,早已从朝堂的秘密变成了天下皆知的事实;北面回纥,西面吐蕃虎视眈眈,西南还有南诏时刻可能再次叩关;甚至就连这西川,都存在明里暗里的争斗,而这不过是官场明争暗斗的冰山一角;即使是收复一个小小的维州,甚至都需要绞尽脑汁去防备,而这其中最讽刺的是,绞尽脑汁防备的恰恰不是战场上吐蕃南道诸军的反扑,而是大明宫朝堂里肉食者的掣肘。

    哪有什么岁月静好,尘埃落定?

    张翊均吃完了午食,正发怔地看着眼前人来人往的街道,想得出神。虽说李德裕力劝他不要再对帅府暗桩一事以及司马朱被害详情进行追查,但他的内心却仍对此事割舍不下,隐隐的直觉告诉他,这背后隐藏的恐怕已不单单是党争那么简单。

    细忖的工夫,张翊均不觉间自言自语起来,用手指在饭桌上一通比划。

    “目前维州被杀暗桩的全部线索:其名为司马朱;身份暴露得莫名其妙,为论可莽遣悉怛谋所杀;其死于去岁冬十月戊辰李公上任西川节度使之后;正因其身份及潜藏位置只有帅府才能知晓,因此可以推出,暗桩之死极有可能是帅府内部有人出卖……”

    那么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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