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五章 不卑不亢(第2/4页)  翊唐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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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蕃人敏锐地察觉到,他的独眼随之泛起了嗜血的狂热,微挑的嘴角在佛堂昏暗的火光下,显得分外骇人。

    “我若不降唐呢?”

    张翊均垂眼注视着闪着寒光的刀刃,又将目光凝在悉怛谋的独眼上,默视一息的工夫后,抬手将藏刀拨到一旁。

    “副使说笑了,”张翊均语气如霜,朗声笑道:“某不单清楚副使此话是在虚张声势,更心知副使降唐之意早已有之……”

    “哦?”悉怛谋不以为意地冷笑一声,垂下藏刀,抬手抹了下脸颊上的血污,“我一大蕃人,不过是听闻你们唐国对外族降将待遇甚厚,哪有什么早已有之的降唐之意?妄猜……也得打打腹稿……”

    “只为求取富贵之人,可不会兵行险着,行此杀节儿率众归降的火中取栗之举,”张翊均微挑剑眉,唇角上扬,“前月维州城外,伏尸数里,据某所知,尽皆是先前为论可莽所遣散守军,而后副使便向李节度密函表达降唐之愿……却又明言要求,要尽率维州守兵奔成都。只为求取富贵之人,会像副使一样,管兵士们的死活吗?”

    悉怛谋眼皮跳动了一下,独眼中虽仍有敌意,却似较方才消散了些许。

    “维州缺粮数月,副使虽不承认,但是以某度之,副使降唐,为的是保住吐蕃卒兵们的性命……”张翊均说到此,微一欠身,和声道:“敢问副使,翊均妄猜的……如何呀?”

    悉怛谋先是轻轻一笑,而后竟哈哈大笑了起来,他身后的虬髯大汉竟也随之敛容。悉怛谋将紧握的藏刀插回鞘中,垂眸片刻,又看向张翊均,虽良久无言,张翊均却已感到,方才剑拔弩张的氛围弱了下去。

    张翊均须臾道:“副使既有意归降我唐,乃国之幸也。想必此时副使所述‘未竟事宜’,已然料理妥当?”

    悉怛谋沉吟着答道:“当然。”

    悉怛谋回头看向那个汉人奴隶,一个眼神便让那个汉奴向前一趋,双手捧起那方木函,悉怛谋顺势把木函盖子打开。张翊均只觉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倒是和这间佛堂的气氛相得益彰。

    里面放着一颗人头。

    真的看到维州节儿论可莽身首异处后,也让张翊均不由得问道:“这就是你们的未竟事宜?”

    “我们大蕃人做事可没有你们唐人那么复杂。”悉怛谋笑了笑,把木函合上,高大的身材让悉怛谋显得颇为盛气凌人,“为了拿下这‘无忧城’,又是派人挖暗渠,又是建这佛堂的。”

    等等……

    张翊均惊道:“副使是说……这暗渠和苯教堂都是之前的唐军暗桩挖的?”

    听了这话,悉怛谋眯起独眼,凝视张翊均的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凝视倒是属实看得张翊均后背一阵寒意。

    “先生不是暗桩吗?怎么连你前任同僚干的事都不清楚?”

    看张翊均疑窦重重的样子,悉怛谋便接着解释道:“前任暗桩叫司马朱。就在这坊里开了家肉铺,收买了店里干活的两个伙计,白天卖肉,晚上挖暗渠,整整弄了一年多,最后竟在这节儿府的正下方辟了一间密室。后来暗桩身份暴露,论可莽让我查抄了他的店,刑讯逼供,逼出来了这间密室和暗渠位置,不过我倒是没有告诉论可莽罢了,后来论可莽见那人没甚利用价值,便在州市杀了。”

    不得不说,悉怛谋一个吐蕃人,确实对前任暗桩的了解要比身为暗桩的张翊均要清楚。

    前任暗桩阴入维州,以汉商身份潜藏薛城逾两载。所奏之事据帅府记录里写,不过是传递一些无关痛痒的情报和维州守军的动向罢了,那时的西川节度使还是郭钊。

    “那副使找到这间密室的时候,里面都放着些什么?”

    “空的。”

    “空的?”

    “空空如也。”悉怛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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