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惟真的嘴角大大弯起,立马小碎步跑到他身后,仅从脚步声,陈弦松就听得出这小姑娘的雀跃。他抬起头,一眼看到,一轮弯月已升上枝头,清莹莹的照耀着。
饭厅就在院子一角,四四方方的小房间,旁边柜子里整整齐齐堆着柴米油盐,还有些菜。四面木格素色纸窗大开,一张木色小方桌,几个小马扎,桌上放着四菜一汤。虽然简单,别有朴实温馨之意。
两人走进饭厅时,林静边正好端着个大碗走出来,碗里堆起老高一碗饭菜,他笑容可掬说:“我去前面看店,你们慢慢吃。”
陈弦松看他一眼,说:“关店了去湖边跑30圈。”
林静边步子一僵,飞快走了。
陆惟真看着陈弦松,这是惩罚?因为林静边留她吃饭?还是因为林静边故意避开?他对徒弟还真是毫不心慈手软。
两人相对坐下,林静边连饭都替他们盛好放桌上了。安静吃了一会儿,陆惟真想了想,问:“我刚才看到,你背上,好几道疤,是捉妖留下的吗?”
“是的。”
“我一直想问——你是,有那种……类似于异能、超能力吗?”她盯着他。陈弦松看一眼她那亮澄澄的眼睛,答:“没有,我是个彻头彻尾的普通人。”
“那你怎么做到的……”她思索道,“是因为那个腰包?”她看了眼他空空如也的腰间,今天没挂着。看来他在家里是不随身带的。
“嗯。”
“可你从我家窗户跳了下去,还有你当时落在妖怪的车:“不用了,我坐公交,直达到家。”说完看一眼陈弦松:“再见。”
陈弦松却走出店门:“我送你去车站。”
林静边闷头笑了,陆惟真一愣,忙跟上去。
一路无话。
路灯幽幽,树影覆盖。两人中间隔着一人宽的距离,并肩走着。陆惟真看着地上的影子,他比她长一截。
很快到了公交车站,很快车来了,车上空空荡荡的。陆惟真跑上车,站在车门里,对他挥挥手。陈弦松轻轻点了一下头。车子发动。
夜色笼罩着四周,公交车轰隆而去。陈弦松双手插裤兜里,站在空无一人的车站,望着驶离的公交,神色有刹那寂寥。
谁知模糊的光线里,就见有个人影“噔噔噔”跑到了车子的最后排,趴在座椅上,看着他,突然露出了个大大的笑容,然后冲他挥了挥手,很有劲头的样子,唇语也清晰可辨:“陈弦松,再见——”
陈弦松看着她的一举一动,一直没动,也没什么表情,直至公交转弯,不见了。然后他一个人,慢慢走回店里。林静边看他回来得这么快,还失落了一下,瞅他脸色好像也没有生气,大着胆子说:“师父,你想送就送,为什么要回来呢?”
陈弦松:“你怎么还没去跑圈?”
林静边:“……”
吾师残暴如斯!
关了店,林静边去跑圈,耳边终于清净了。陈弦松先去冲了个澡,冲去一身汗污木屑味儿,当冰凉的水沿着脊椎淌下时,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身体上,大大小小,深深浅浅的伤痕。他的嘴角忽然泛起一丝自嘲的笑。
一句从小到大接受训练,她可知道,自己度过的,是常人无法想象的童年,面临的,也是无人可知的人生。关掉水,拿浴巾擦干一身水珠,他回到房间,取下挂在墙上的腰包,开始一样样例行擦拭那些法器。
正擦到葫芦的时候,旁边的手机响了一下,他拿起一看,是新的添加好友申请。
陆惟真。
他盯着看了好一会儿,点了通过,然后把手机往旁边一丢。听着它又响了一下,陈弦松没动,继续擦。直至把葫芦擦的沉亮干净,没有半点灰尘,才装回腰包里。手在空中停了停,没有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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