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七零章 明月天一方(第1/4页)  菩提春满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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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后,秦楼安用过晚膳,独自趴在窗台上。

    窗扉半开,带着凉意的夜风吹来,徐徐缓缓,裹挟着一缕清雅梅香,不觉寒,只觉心旷神怡。

    是她的错觉吗?

    现在已经像是寒意阑珊的料峭初春,似乎过不了多久,又见一年草长莺飞。

    抬头仰望是满天星斗,交织成一条银河,弯出一轮圆月。府目而视是半庭桂花,花叶落尽只剩下萧瘦的枝,影子映在银月如霜的地面上斑驳错落,却是一番别致的清孤绝美。

    秦楼安换了个舒适的姿势,慵慵懒懒的倚靠在半侧窗上,仰着脸面去看那轮照澈亘古的明月。

    望君如见月,见月望君思。

    不知不觉中脑海就浮现出那抹白衣胜雪的清绝身影,这个时辰他小憩醒了吗,会不会也在想她?

    短短几日里,她像做了一场梦,一梦浮生,浮生若梦。这场梦里她死去,又活过来,在生死方寸间,她渐渐看清心里菩提树下的白衣少年。

    这场梦绮丽,缱绻,又不真实,像镜中的花,水中的月。至今,她仍感觉像是身处大梦之中。

    她与月玦突然间变得很是亲近,可她却未觉得有半点突兀,好像一切本该如此。

    她与他好像是溯源于同一泉眼的两条清溪,各自流经自己的山涧,淌过自己的幽谷,曾交错,曾平驱,最后水到渠成的汇集,同去同归。

    秦楼安抬头望着明月,柔和的月华描绘着她的眉眼,勾勒着她面庞绝美的轮廓,这一刻,月亮似乎也在看着她。

    想起她曾经对他的警惕,对他的忌讳,甚至对他的狠心舍弃,她真的很难相信,她将一个本是敌人的人,当作朋友,甚至不止于朋友。

    可不止于朋友,又能是什么关系呢?

    一抹黑云如烟如纱遮了半壁银月,也同样半遮了秦楼安清亮的眼眸。

    她和他之间的亲昵举动,早已逃脱了朋友的界线,她能清晰的感觉到他对她别样的情愫,也清楚她也将他摆在了心头最易悸动的地方。

    可他们之间却又如隔着一层纱,如庭中空蒙的月色一样,飘渺如雾,轻薄朦胧,却又真真实实的存在着,隔绝着,让心里的喜欢,说不出口。

    这层纱并不是她不想揭穿,而是她不敢揭穿。

    她现在对他捧出的并不是一颗晶莹剔透的心,蒙着尘,带着隐瞒。

    比如,她在瞒着他察查他的师弟。

    如果谢荀与谢容当真是谢白鹤的后裔,若他们安分守己便也作罢,可若有他念,她要如何对谢荀对谢容,又要如何面对月玦?

    换过来想,他又当如何选择?

    现在若揭穿了这层轻纱,只怕到时最坏的情况发生后会愈加难以收场,他也是心有不敢的吧。

    可谁又甘心就这样潦草着彼此挂牵,只能于不见光的地方隐忍的喜欢?

    忽然间,黑云又散去,明月霁出,化作一轮皎洁的白玉盘,将秦楼安失落眸中的星光再次点亮。

    她仰面浅浅笑了笑,缓缓举起双手捧起一掬月光,似要揽月入怀,“愿,守得云开。”

    在她看不见的圆月形拱门里,有一人负手玉立,一袭白衣在月色与拱门阴影交织处微微曳动,清澈眼眸将她此刻的笑靥刻进脊髓,镌入灵魂。

    “愿,终见月明。”

    直到月上中天,眼皮愈来愈重,秦楼安才依依不舍得关上窗走进屋里。粉黛已经被安置到自己的房里了,她脱了沾有月色的外衣,钻进已被暖炉烘得通热的被窝里,满足的阖了眼,安稳得睡去。

    又静默看着已掩阖的窗良久,月玦踏着一地银霜回了流光院。伯玉已经在偏房中睡去,正房中未点灯,却并不觉得昏暗。

    月华如水透过窗上的明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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