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是简单的询问一下进城的是由,记下三人的籍贯姓名,审视一下身体皮肤,就放行了。
聂尘注意到,在吏目左右,有黑人士兵站岗警戒,手里的火枪制作精良,腰间还悬着短剑,神情严肃一丝不苟。
“这是预防有海盗混进来。”郑一官悄悄的凑近聂尘耳边道:“海盗多是沿海的游艇子和疍民,身上全有纹身,一看就知道。”
他见聂尘盯着黑人手里的火枪出神,又道:“那是火绳枪。我在家里时,见过倭寇用的铁炮,跟这个一个样子,只不过红毛鬼的要精致一些。”
“这玩意儿贵不贵?哪里有卖的?”聂尘问。
“贵,十几两银子一挺,但是在大明没得卖,只有官府可以买。”郑一官答道:“不过可以从倭人手里买到,价格比红毛鬼这边要高一些。”
“为什么?”聂尘奇道:“倭人的铁炮不是比红毛鬼的要粗糙吗?怎么价钱的反倒贵一些?”
“红毛鬼精呗。”郑一官拉着聂尘离开:“他们卖给倭人的成色很差,价格却比卖给大明的贵,再拿着从倭国赚取的银子来大明买丝绸瓷器,这一来而去,倒腾下就能省下不少差价,可以赚取更大的利润。”
聂尘恍然,旋即又有了更大的问题:“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郑一官面露得色,指了指自己的头:“你以为我毫无准备就过来这边学经商了?在家乡时我就跟跑海路的前辈打听清楚了,很多事我都装在脑子里。”
几人走在澳门城内的石板大街上,街边两侧都是华人店铺,饭馆茶肆、绸缎店瓷器行、纸铺钱庄、牙行车行等等,各种各类的行当应有尽有,直让人眼花缭乱,想不到外表简陋的城里,却充满了车水马龙的气息。
每条街都是这样热闹,行走在街上的行人接踵摩肩人来人往,聂尘看到,夹在人堆里的,有不少黑人,都是作仆役打扮,任劳任怨的扛着东西下力气。
郑一官一路打听,带着聂尘朝着城的东面走去,最后在一座商铺门口停住了脚步。
商铺气派,比沿街看到的其他商铺要大很多,两尊石狮子分列左右,巍峨的门头重檐叠瓦,一块黑漆牌匾高悬其上。
“就是这里了。”郑一官喜道,仰着脖子读匾额上的字:“靖海商行,就是这里!”
他趋向前,向门子报了姓名,递上老爹的信,门头看了信封上的名头,知道是东家的亲戚,领着三人进了门。
商铺里面没有照壁,进了大门就是一块院子,滴水檐下五开间的大门面,里头一长溜的柜台,几个账房掌柜在里头坐着,要么噼里啪啦打着算盘,要么跟一些衣着讲究的客人说着话,落珠洽谈声里,整个院落洋溢着浓烈的商业气息。
门子领着三人没有停留,直接沿着回廊走向后进,后面依然是一处院落,一间大堂屋正对着月亮门。
聂尘等人走进去时,正赶上里面有人出来,一个四十多岁的清瘦中年人恭敬的送一个穿蓝袍的锦衣人出门。
“鄙号的事,就有劳秦大人费心了,今后还请继续多多照顾,黄某必不会忘记大人的恩德。”
中年人在门口弯腰打拱,蓝袍锦衣人答应几句,拿着一个小包袱走了,包袱沉甸甸的,看上去颇有分量。
等蓝袍人走远,中年人才抬起头来,身子站着不动,脸上却愁容满面,表情里涌现着掩饰不住的忧虑。
“小海,把外面的几个掌柜都叫进来,我有话说!”他肃容吩咐门子,抬眼又看到了聂尘等人,皱眉问道:“这是谁?”
郑一官从他爹那里知道黄程长相,认出这人就是舅父,于是赶紧上前,把父亲的信双手递上,道:“舅舅,小侄是南安的郑一官,父亲说,小时候你回乡的时候,还抱过我呢。”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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