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了十一年的琴灵。

    凤栖梧桐只有一个主人，这是毋庸置疑的，所有的神器，都不能认二主，可主人会允许神器听从旁人的指令。

    前提是，神器必须要认定，被认定之人，不能伤害自己的主人，且是百分之百不会伤害自己的主人。

    就如薛岚的浮云七星弓，只有薛岚能用，可薛岚让浮云七星弓暂时听命于年君姚，浮云七星弓认定年君姚，不会伤害薛岚，也会短暂地把年君姚当成主人。

    伴侣，通常是神器听从的第二主人。

    可并不是所有神器都如此。

    有的伴侣，同床异梦，自然也不能同用一把神器，能同用一把神器的，少之又少。

    凤栖梧桐不仅要认定雪素鸢，不会伤害凤凉筝。

    更需要凤凉筝对雪素鸢，毫无保留的信任。

    缺一不可。

    缺了一样，雪素鸢都拿不起凤栖梧桐。

    刚刚捡起凤栖梧桐那一刻，雪素鸢就知道，凤凉筝这一辈子，真的全身心都在信任她，哪怕她曾经是魔族。

    因为上一辈子，她就动不了凤栖梧桐。

    哪怕上辈子，凤凉筝也爱她。

    可上辈子，凤凉筝并不曾信任过她。

    雪素鸢……在十一年的琴灵生涯中，她和凤凉筝相依为命，相互守护，凤栖梧桐早就认定雪素鸢是第二个主人，这件事，雪素鸢都不曾向凤凉筝透露过。

    她却不确定，自己是否能拿起凤栖梧桐。

    因为不知道，凤凉筝是否信任她。

    所以，她从未和凤凉筝说起过。

    毕竟上辈子，她就拿不起凤栖梧桐，所以，她没有给凤凉筝一点希望。

    特别是凤栖梧桐这样的神兵，听命于第二个人，简直如天方夜谭，说出去没人会相信，雪永夜也从未想过，雪素鸢能用凤栖梧桐。

    “你……”雪永夜倏然意识到一件事，雪素鸢看过完整的驱魔曲。

    凤凉筝也是第一次知道，雪素鸢能用凤栖梧桐，比雪素鸢还要惊讶，他听闻过，有些神兵很相信主人的伴侣，或者子女。

    可西洲大陆能同用一把神兵的，他所听闻过，除了雁门主夫妻，就再也没有旁人了，且是在雁门主死后，雁夫人才能用。

    他从未想过，素鸢也能用。

    “素鸢，我养了你十九年，是不是？”雪永夜的声音缓慢而温和，目光看着雪素鸢，可以算得上温柔的，“你不会这么残忍的对哥哥，是吧？”

    所有人都困惑不解。

    不知道为什么雪永夜，倏然变了一副面孔，甚至可以称得上是诱哄的。

    他手里的骨扇，蠢蠢欲动，指向凤凉筝。

    只有凤凉筝，能让雪素鸢忌惮。

    雁回和年锦书反应也快，迅速飞到凤凉筝身边，拉着他远离了雪永夜，雪素鸢松了一口气，“是啊，哥哥养了我十九年，也疼了我十九年，我这条命是你给的。”

    雪永夜笑了笑，十分温柔，“鸢儿乖，我不杀凤凉筝，等此事过后，你们双宿双栖，我绝不阻拦。”

    “放屁！”薛浩然大吼，“素鸢，别听他的，他妖言惑众。”

    雪素鸢轻笑说，“哥哥，你养了我十九年，鸢儿心软，不想看到你被封印千年，万年，所以，鸢儿送你一程。”

    她的笑容，比雪永夜更温柔，可这是一把温柔刀。

    在魔族，雪永夜是所有人震慑的存在。

    可雪素鸢，这十年掌管魔族，却是所有人心服口服的存在。

    魔族活了八百年的长老，见到雪素鸢，都要说一句，她得了雪永夜真传。

    雪永夜，实力过于强大，所以不用任何阴谋手段，全是阳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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