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按说不是张夫人应该管的事了,不过甄仕远听闻也并未出声打断张夫人。 她说的若有道理,他倒是不介意让她多说几句的。 张夫人见甄仕远没有反驳,心下了然,便继续问了下去。 彩娘脸色灰败,动了动唇倒:“我……我不过是将救夫君那日的事情牢牢记在心中……” “我说过,不要拿救夫君这种事搪塞,”张夫人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她的话,眼睛紧紧的盯着彩娘,道,“事情如何,你我心知肚明。你到底知道多少,不妨现在都说出来,也好将功赎罪。”女子说着瞥了眼甄仕远,又道,“甄大人是个仁善的,下手绵软,可若是去了刑部便没有那么客气了。” 这是想用言语来吓彩娘?甄仕远对张夫人的话语怔了怔,心中却有些狐疑。也不知道是不是经手的案子多了,见过的穷凶极恶之徒也多了,这样简单的言语吓唬,甄仕远觉得应当很难吓到彩娘。 正这般想着,彩娘却面色一白,嘴唇颤了颤,双目中闪过一丝恐慌,不等他们开口,她便慌忙出声道:“不是,我没有杀人,也没有害过人,我只是挑了夫君而已!” 这样一句辩解的话看似寻常,甄仕远却听的心中一跳,原因无他,彩娘在说这句话时的表情委实太过古怪了,古怪到让人一眼便看得出她这句话并非寻常的辩解。 果不其然,下一刻,彩娘便瑟缩了一下身子,泪眼婆娑的出声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那个人……那个人不过是给了我一笔钱财叫我同“合适”的夫君过一辈子罢了。” 还有这种事?甄仕远蹙眉,虽说从彩娘口中说出来的话委实有些古怪,他却还是耐着性子问了下去:“什么意思?他让你去挑‘合适’的夫君,如何个挑法?” 还有,怎的这般一吓就说出来了?这彩娘的口风太松,松到他忍不住怀疑这女子口中的话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不过眼下是真也好,是假也罢,总要让她先把事情说完再做判断的。甄仕远暗忖着。 那位张夫人此时也没有再开口了,大抵也是同他打的一样的主意,让彩娘先把话说完再说。 彩娘抽噎了两声,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她突地惊恐的看向甄仕远,道:“甄大人,我……我说了实话,应当不会被送去刑部吧!” 这反应……甄仕远忍不住看向先前出言吓唬彩娘的张夫人,见她与一旁的张明对视了一眼,此时心下了然,这个消息多半是张明说的了,想来对彩娘的怀疑张明一直都有。 不过以张明与彩娘的关系,确实容易接触到旁人接触不到的消息。 心里有了分寸之后,甄仕远咳了一声,顺着先前的话说了下去,他道:“你若是说的是实话的话,我可以不将你送去刑部,不过要确定是实话。” 如此简单的恫吓便把彩娘吓成这个样子,甄仕远也对彩娘的“本事”多了几分了解,是以,为防她听不明白,特意将话说的清楚了一些。 彩娘听罢,这才说了原委。 原来她原本只是个夫君早逝的寻常寡居妇人,日子过的不算好,紧巴巴的,有一日,她回家的路上捡到一个人。 听她又捡到个人,甄仕远本能的眯了眯眼。 这眯眼的举动彩娘也看在眼里,见状忙解释道:“那次是真的……”话说到一半便噤了声,什么叫那次是真的,这话听起来便像她捡了不少人了一般,事实上连同那个人在内,她统共只捡过他和夫君两人。 罢了,还是赶紧将事情说清楚的好。 “我给了他一碗汤面,救了他,他道一碗汤面的恩情,无以为报,他准备好好报答我。”彩娘说道,“他给了我一笔钱,还送了宅子与我。” 不过是一碗汤面而已,对方要报恩不假,可这恩报的也太过了吧! 甄仕远有些怀疑,问彩娘:“你便不觉得奇怪吗?” 彩娘道:“一开始有些害怕,不过那人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他是个知恩图报的。”这么大一笔钱和宅子,她实在拒绝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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