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了翻余下的册子,赵子遇起身,将册子归还给了司文院的小宦官。
“还去娘子的住处查看吗?”阿霜跟在她身后,走出房门。
院中的家奴大多已经提着药炉,散去各房各院。只留下婢子们还在赶工,扎着悬挂用的药包。负责挑拣和运送的婢子,择是在院中不停的进出,步履匆匆,略显的喧闹了些。
“不。”赵子遇顿住脚步,瞧了那些婢子们一眼,又看向阿霜:“我想去你的住处看看,不知道你介不介意?”
“小官爷……想去我的住处?”阿霜惊讶的睁大眼睛,接触到她递来的目光,又有些手足无措,一时连手放在哪里都不知道,只好来回捏着衣襟。
“嗯,你的住处,应该也在苏晚风的那处临渊阁里吧?”赵子遇问。
“是……只是我那处杂乱……”
阿霜偷偷看她一眼,见她一身雅正,双目清澈,即便是立于喧闹嘈杂的人群之前,仍然不为外界所扰,平静淡然的气质,宛若幽谷芝兰。不知不觉,脸又红了红,连带着耳根都有些热。
“不碍事。”赵子遇见她脸颊通红,以为是这院中人多,燥热憋闷所致,便顺手从旁边的草坪上,捡了一枚掉落的芭蕉叶子,拂去上面的灰尘,缓缓替她扇了扇风。
然而,不知怎的,越是扇风,阿霜的脸越是红的厉害。
赵子遇一头雾水,拿着芭蕉叶子给自己试了试,这么大的叶子,风也不小呀。
难道是自己扇才有用?
赵子遇摇摇头,把芭蕉叶子递到阿霜面前,顺便又问了她一遍:“你的住处,我可以去吗?”
“是小官爷的话,自然可以。那……那小官爷就随我来吧。”
阿霜低头垂眸,从她手里接过芭蕉叶子,紧紧捏在手心里,带她往另一个方向行去。
路上,赵子遇跟在她身后,说:“有一件事,我一直想问问你。”
“小官爷尽管问。”阿霜走慢了一些,和她并排而行。
“火灾那日,是你第一个冲到宴席上求救的。我记得,你当时很明确的说,娘子还在书房。可是各项证词里,好像皆未提及你当时在场。那么,你是怎么知道,娘子还在书房里的呢?”
“我在场的。”阿霜抬头看她:“我和翠姑差不多时间碰到娘子,毕竟从临渊阁到宴会场地,势必会经过书房。”
“那你后来……”
“后来我走了。那时候,娘子的衣服划破了,很紧张。翠姑不停的在安慰她,见她连妆都花了,便想拿粉盒替她补一下。但是粉盒,被娘子带到屏风后面去了。
所以我便和翠姑分头行动,她去拿衣服,我去拿粉盒。宴会场地离得更近,我赶到的时间,也比翠姑早。当时一看,火势已经汹涌,我就吓得跑回去喊人了。”
“竟是这样岔开了。”赵子遇若有所思。
“是啊,唉……”阿霜难过的垂下头:“若是我不去拿粉盒就好了,若是我一直陪在她身边,也许就不会有这样的事了。
娘子明明很怕黑的,把她一个人扔在黑漆漆的书房里,我都不敢去想,她是怎么捱过最后的那些时间的。又黑,又怕,又被人捂住了口鼻。孤伶伶一个人,不知道有多无助……现在想想,真是不应该呢。”
“那个粉盒,为什么会被她带到屏风后面?不是应该放在屋子里的梳妆台上吗?”赵子遇疑惑的问。
“啊,这个呀。”阿霜欲言又止,抬头看看赵子遇,这才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小官爷大概不懂女儿家的这些东西吧?
上在脸上的妆,除却口脂和花钿,都很容易掉呢。有时候出些薄汗,也会花妆。一花掉,就会很难看。所以这粉盒,大多是随身携带,以便多次上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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