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修的皮被卢植扒得干干净净。
这让朝堂之上的群臣毛骨悚然…
卢植不知道钟修隐瞒户口,以此来偷税漏税吗?那必然不是。
平均一个女人耕近五百亩的地,任谁都能看出问题来。
那卢植为什么说这个,诣在——土地私有化、瞒报户口,让我很难办啊!国家收不上税,服役没人,百姓吃不饱。
你们就是大汉的蛀虫啊!
军功爵的基础就是土地公有化。
别看钟修说的冠冕堂皇,什么与民修生养息,乍一听,太有道理了!
大汉朝经过这么多霍乱,修生养息养养元气,也挺应该的。
但是,什么是民?
是地主,是士人,是有产者。
像地主家的佃农,士族家的奴仆,苦守着几亩薄田为一家之人生计努力刨食的人,在…在他们眼里并不是民,是空气。
与民休养生息,关空气什么事??
你们好好给地主、士族老爷好好当个工具人,给老爷们创造出价值即可。
因为钟修们身处‘人上人’这一阶层,当然是要为自己的阶层说话。
卢植还不懂他们在想什么吗?
……
钟修不敢开腔,场上的所有人都不敢开腔,
“地方豪右势强,骤然如此施政,恐怕会引起反叛…还请卢令君及陛下三思啊!”
刘宏一听到这话,就挺来气,他一拍桌案,呵斥道:“那按照这位爱卿说的,就让地方豪右快活一辈子?然后让他们的子孙后代一直快活?”
话说这个人叫什么,刘宏都记不清楚,但是说的话,实在也气人。
“啊这…臣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刘宏追问道:“没有这个意思,那你是哪个意思?普天之下是豪右多还是平民百姓多?”
大臣磕磕巴巴地说道:“呃…回陛下的话,自然是平民多些…”
“朕再问你,那是豪右多,还是给豪右种田,然后给豪右交粮的佃农多?”
“佃农多…”
刘宏一拍桌案,呵斥道:“所以你是不把平民和佃农当人?”
“啊…臣不敢。。。”
刘宏腾地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玉陛之上。
“只要这世上还有豪右这种东西,那就会有更多的平民受难,这个道理,诸位明白否?”
群臣无言以对。
他们其实都挺明白的,现状确实是这样,大汉数千万人,有一大半还过着清贫的日子,食不果腹,衣不蔽体。
甚至有些家庭,只有一套衣服,谁出门谁穿。
不仅如此,他们种的田也不是他们自己的,他们收获的粮食,也不是自己的,至少要交一半给地主。
刘宏意味深长地看着群臣,笑了笑:“朕知道,你们在心里都在反对朕。”
群臣惶恐地齐声喊道:“臣不敢…”
“朕不管你们敢不敢,朕只想说,如果朕不被你们反对,那就意味着朕一定出现了问题。
妥协,让步,保持现有的情况和地主豪右们达成共识,那朕这个皇帝可当得太失败了。
朕也试着分析了你们的心态,无论是钟修,还是刚才发声的那位,家中尽是田宅丰饶且多,你们出言反对朕,恰恰说明,朕让土地公有是一件极其正确的事。
何也?连朝堂上本该为国为民的官吏,也尽是违反国法、压迫百姓之辈,那普天之下…
到底还有多少人,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
恐怕很多。
国家要繁荣强大,靠得是你们数以千万计的百姓?还是千、万人才能挑出来一个的地主豪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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