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以拉绳相挡,初步估计,可接下六针。
“万一……”
宋凛不禁有些犹豫。
他自是不愿重蹈宋致覆辙,可眼下,没有十全的把握,他亦不敢贸然行事。
但眼见着银针越逼越近,他若再不出手,赵拓必伤无疑。
未免功亏一篑、得不偿失,宋凛神色倏定,便纵身一跃,直接以己之躯挡在了赵拓跟前。
同时两手擒绳,找准角度,极尽所能地使绳与各针持平。
长绳方直,几枚银针便陆续刺进其中,每一针所刺部位尽皆不同,且都势不可挡。
足见蒋夫润对赵拓着实愤恨已极,为置他死地,不惜竭尽全力。
其中一枚甚至穿绳而过,另外还有两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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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又一盏茶的功夫,冰嬉大赛,方才结束。
众臣手忙脚乱,皆立身远望。
池心亭下,数百名带刀侍卫将人围了个水泄不通,意欲活捉。
原来竟是那蒋夫润暗“针”伤人之后,还负隅顽抗,不肯束手就擒,接连又打伤了数名公子以及侍卫。
太皇太后齐郁也起了身来,领着太后朱绣并淑妃张宣怡、平安公主宋雯若等人下了楼去。
萧沥沥母女也紧随其后。
齐郁神色愤懑,怒不可遏。
搀她下楼、常年服侍在侧的清园宫管事公公卫大喜都忍不住浑身颤抖。
他心中惶恐至极。
一来,便是先文丰皇帝过世,也不见太皇太后这般大动肝火,多是以泪洗面,或者黯然神伤。
二来,眼瞅着遭此变故,恐怕朝堂、后宫都得有好长一段时间不得安宁。
要他说,那散秩大臣蒋则昆府上的公子,着实也太胆大包天了些。
竟肆无忌惮地当着太皇太后并其母顺仪乃至文武各官的面,公然弑杀皇子!也不知是谁给的他勇气,居然这般不管不顾。
虽然他的本意应当并非要置三皇子于死地,而三皇子有此一难,其实也怨他自己。
若三皇子没有莽撞地扑身上前,那么伤与不伤,死与不死,都是旁人之事,也就掀不起这场轩然大波。
当然,说到底,也是蒋氏公子失运背时,违反赛规伤了人事小,可他伤的偏偏是贵体千金的皇帝之子这般不可饶恕。
再又不知悔改,垂死挣扎,打伤众多侍卫,自然罪加一等。
生擒之后,即当以罪量刑。
若被伤了眼部的三皇子从此失明,便是斩了他的脑袋也不为过,恐怕还会牵连九族。
好在他那银针之上,并未涂毒,否则,哪怕再有一百条命也不够他来世赎罪……
正无限感慨之间,齐郁忽然开了口吩咐他道:“卫大喜,你自亲跑一趟,去同皇帝禀明此事,看他作何吩咐。
若不然,予便替他拿了主意,这等犯上作乱之徒,自当严加惩戒,以儆效尤!
另外,散秩大臣那边,也提醒着些,让皇帝日后多加小心注意!”
“奴……奴才遵命……”
卫大喜畏畏缩缩领了命,犹犹豫豫准备离开,他不禁嘀咕又起,自己不过小小一介宦官,何来向皇帝提醒的资格。
可太皇太后之命,又不得不从,正一筹莫展之时,却听得齐郁忽地又唤住他道:
“罢了,还是先随予一同去看看三皇子伤势如何罢!
至于顺仪那边,尽快遣了人护送回宫,再召上御医好好把脉诊治,休得耽搁!
否则人若有个三长两短,便唯你是问!
你可听得明白?”
见齐郁这般声色俱厉,且明说了会“唯他是问”,卫大喜哪敢再有丝毫怠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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