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越惹麻烦……越容易提前丢了性命。”太阴星君语气之中有着忧虑,但是也夹杂着隐隐约约的兴奋。
“前路是死的,我实在不敢往前跑了,不惹麻烦,我跑不快,况且这一身麻烦不是已经找来了吗?”
说这话的时候,张清和看了看地上已经被碾作劫灰的怪物,又瞥了眼与江左张家牵扯甚广的张三……乃至于,雪地里头的那具绿袍儿尸身,又一步步往回走。
他先前收着力道,没有将张三伤着,埋到雪地里头不过数息,暂且还出不了什么事。
张清和手中长剑脱手而出,顺手扬起远处谷口的一山积雪,把冻得瑟缩的小童儿从地里宛若萝卜般给拔了起来。
这小孩眉眼之间都挂着冰碴子了,煞是可爱,只是现在这狼狈模样,惹得他鼻涕眼泪一大把,连脸蛋都给冻木了。
“那娃娃就这样在雪里趴着,会冻着的。”
太阴对长得秀气的童儿都带着些好感。
张清和闻言顿了顿脚步,自玄囊里头将自己在上苍之上与玄囊一齐重新造出的学子青衣随手盖到太阴星君的玉简之上,而后凭空递了出去。
长安塾的青衣已然相当于一件不错的灵器,虽说宽大,但是抵御寒天却绰绰有余,亦或者说有些牛刀小用了。
“给他递去。”
张清和脾性有变,支使起人来那叫一个自然,也不顾灵光涌动的玉简里头太阴是不是气得踹断几根锁天链,直接就往那绿袍公子所在的方向走去了。
太阴拗不过这闹失心疯的少年郎,只得叹了口气,伸出手来抓住青衣,又飞上那处山崖,将张三随手卷出来,而后裹上长安塾的学子青衣来。
“飞着的……玉简?神仙的东西都如此玄妙吗,居然还长了只手。”
张三渐渐回暖,面儿上又盈满了精气神,他瞪大眼睛看着太阴,是又畏惧又好奇。不过又回想起刚刚发生的一切,终究又是后怕大过了探究的心思。
他不笨,倒不如说在这个年纪的孩子里头算得上顶聪明的,但是现下这个情况……也由不得他难以应对,只得裹着袍子瑟瑟发抖。
“星君,还请过来一下。”
太阴星君兴致起来,刚有心逗弄一番张三,但是却听着张清和远远地唤她。
玉简之中那月纹罗裙的高挑女子有些不满地撇了撇嘴,又催动着玉简往张清和处飞去。
张清和早已蹲在了雪地里头,仔细盯着那绿袍公子在雪地之中的尸身,眼下淌出的血液都已经凝结成冰,由于失去了稻草邪物的吮吸,而散发着残余的微弱灵息。
张清和自这绿袍儿尸身之间,感受到一股子淡淡的威慑,仿佛自亘古而来,存续于他的血脉之中,任凭是先前那些稻草如何滋长啜饮,都不敢动那丝气息分毫。
“星君熟悉吗?”
张清和扭头看着身侧的太阴玉简,感受着这股子淡淡的韵味,拧着眉头问道。
“这是……”
太阴星君自玉简之中亦然站起身来,惹得玉简上头的灵息一阵子动荡,她也细细品着那股子仿佛要使得好些邪祟畏缩不前的力量,无比诧异。
张清和面色严肃,眼神认真且深刻,将绿袍公子砸在雪地里头的尸身默默翻转过来,整了整有些凌乱的袍子,仿佛要看穿在那抹着厚重脂粉,白得不像样的妖异俊秀的妆容之后,藏着的是一张怎样的脸。
张清和自雪地里捻起一把雪,就那般慢慢将这绿袍意公子的面目擦得干净,雪本是无根水,又有张清和的灵元加持,自然能洗得这泥尘。
那脂粉静静随着融化的雪水淌走,妖异的面庞尽去,露出一张单属于青年的,刚毅硬朗的脸来。
张清和见着这脸,叹了一声,觉着果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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