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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可名状的道尊长安酒第三百零一章:如意仙人台上唱“乱云昨夜雪,且催残,稻草皆枯,放眼去,琼玉揉碎,扰得天地白。

    许是上宫客,自三天,纷纷来下,巡梭间,延了福寿,赠了资财。”

    台上的人儿粉饰着真面貌,婀娜地身资款款踱步,一板一眼皆有其章法而不失美感。

    那角念罢这段开场白,便起了动作,一颦一笑间仿佛这冬雪都失了颜色,有股子说不出的媚意。

    这一身单薄的靛蓝衣裳上綴着些珠子,倒也算得上一身讲究的戏服。这些穷苦的村镇汉子又如何见得这般美的姑娘,看得眼睛都直了些——连自家的婆娘一脸怒意地盯将着都感觉不到咯。

    “好!!!”

    村人们自然不作其余反应,只待得这两句唱罢,将蒲扇大小,冻得皲裂的指掌拍了起来,发出爽朗的呼喝声。

    这村子僻远,加上今年光景并不好,已经有好些日子,没能见着这么些人气了。

    那旦角又卷袖唱道——

    “昨夜好大一场雪,竟带走我那可怜的老父,只留我孤苦一人,真可谓是人如稻草,命似薄宣,这可如何是好呀!”

    这旦角的唱腔我见怜犹,显得悲戚婉转,一举一动之间楚楚动人,惹得这偏僻村子里有些好色的浪荡汉子恨不得冲上台去,把她揉碎在自己的怀里。

    “我道这苍天实不公,还有这世道更无门。人贱如草又没根蒂,如何死后再发生?”

    正唱着这词儿,那旦角陡然抽泣起来,将四座的心弦勾着,撩拨着,仿若使得诸人心头都压上了一口大石。

    自然他们也自折子里头听过诸多卖身葬父的戏码,显得有些烂俗了,然而正巧是在中天这般的年光里头,即便仙唐再是清明,又有何事不能出现呢?

    更有甚者,想起自家没能熬过初雪的老父老母,眼泪便也静默地流淌开来。

    “家徒四壁无一物,两袖褴褛满西风。道上的官人如相怜,愿凭蒲柳典灵棚。”

    原本很是嘈杂的戏台子之下,随着这旦角的唱腔递进着情绪,霎时间寂静起来。

    这实在是极其难的一件事,要知道这乡野之中有见识的人毕竟在少数,多数汉子是连戏词儿也听不懂的,他们只是和着这敲锣打鼓的氛围,和带着些感情的戏腔,与周遭的人闲谝揣度,单单凑个热闹。

    然而此刻,好似全场的看客情绪都好似被勾入了这《稻草歌》里头,要往更深层次的境地而去……

    无论是老、少、汉子、妇人,全都直勾勾盯着那方经由他们的手,亲身搭起来的戏台子,仿佛已然不在凡里头,而是往更深处浸没而去……

    “嗒……”

    “嗒……”

    “嗒……”

    正是此刻,又有人的步子和着唢呐与铜锣的节律,慢慢登到台上来,扣着众人的心弦。

    定睛一看,原来是个身披纹源绿袍的小生。这小生长得俊美,有着与那旦角差不离的气质,嘴角勾着一抹莫名的笑。

    这人始一出场,众人的心便又随着他的沉默提了起来。

    他演的仿佛是庙里头的某尊神仙,于是更自有着一股不贴近人性的疏离感,亦或者说是神性。

    绕是浸淫此道多年的老戏骨,亦然也会赞叹一句——真是将“神气儿”演得活灵活现。

    小生于是端着唱——

    “莫道人命贱如草,人心也有那稻草的根。镰刀柴斧也割不尽,一轮过去是一轮。”

    那旦角闻言是长身一拜,惊喜道:“这位官人,莫不是愿意相助小女?”

    小生嘿然一笑,又于台上踱了几步。

    “不助你典身葬父,但全你人间福寿。”

    “官人何出此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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