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印收了拐杖,艰难地从地上捡起一片落叶。
落叶金黄,如黄金闪耀,可即使富可敌国又如何,终究如落叶轻易能被贬于凡尘,就如同李家的命运一般,不受自己掌控。
只有跻身权利中心,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他当日杀父,现在掌着明暗大权,都是为此。
金楼的李家是要败了,但他不一样,金楼许家他会撑起,撑出个流芳百世。
父亲,你该瞑目。
许清印丢了落叶,拄拐踱步慢行,背影伛偻苍老如前任宰相许明章。
落叶轻轻将坠,被风吹起,飘飘荡荡,落到了李家的府邸牌匾上。
商泽忆与药王江及老吴三人到了门口。
商泽忆看了眼紧锁的门,转头问老吴:“要敲门不?”
“那敲吧。”老吴有些呆滞地回答,心想既然是准备来硬的还管他敲不敲门的,他是恨不得把李家都给拆了,从里面把马夜雪给救出来。
马夜雪被掳走已经近三天了,没有半点音讯,不知道现在是否还安好。
老吴是满脑子的担忧,说不心急如焚是假的,不过这次是请商泽忆来出头,他也不好擅作主张。
听商泽忆说要敲门,他以为商泽忆是想先礼后兵,卸下那份焦虑,他亦觉得这是最妥善的方式。
毕竟马夜雪还在李家手里,李家身后还有某位大人物做靠山,并不怎么畏惧伤条人命,万一逼急了来个鱼死网破,于商泽忆和李家都没什么事,吃亏的还是马夜雪。
他想替商泽忆去敲门,紧接着就听到商泽忆自顾的话,愣是使他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不动。
“算了,还是不敲门了,万一出来个笑脸的,等下伸手打他巴掌也还会有些心里负担。”
说完商泽一脚飞起,大脚就把李家的门给踹开了,老吴看着破门而入的商泽忆暗暗感叹,现在的年轻人果然比他们老头子有朝气多了,做事从来不拐弯抹角,该踹门从来不敲门,能动手时少动口,直来直往,毫无在意情分什么的。
老吴还在感叹,商泽忆拍了拍腿已经进了李家。
药王江比他熟悉商泽忆,早就见怪不怪了,沉默着跟着商泽忆进了李家。
大门被踹开里面的人早就反应过来了,李正南此时不在,是李家的大儿子李当先支持局面。
他见了商泽忆并未急着动怒,而是微微一施礼,极有礼数的做了个揖,神色自然道:“四皇子驾到有失远迎,还请海涵。不知道我李家的门是哪里得罪四皇子了,竟会劳您亲自动脚拆了它。”
一府之中门是脸面,商泽忆一脚拆了李家的脸面,李当先还能如何处变不惊,连半分怒色都没有,说明这个人极为隐忍,知道商泽忆无论是实力还是地位都不是他能忍得起,故而如何退让。
不然要是换个寻常人看看,怕早就被李当先给拆了骨头了。
不过李当先这一副恭谦礼让的样子让商泽忆觉得过于虚伪,第一眼就生起了恶感。
李家四子除了李让贤,其他皆以貌美闻名,商泽忆见了李当先模样,没由来地觉得这个男人极为厌恶,故意讥讽道:“好一个娘娘腔小白脸。”
他没有故意压低声音,所以满厅的人都能听到,商泽忆还故意挑衅地对他勾了勾手,就想激怒他,哪知道李当先毫无愠色,仍是那副笑容,甚至还再做了个揖。
说到这种程度还能忍,这男人应当是虚伪至极,商泽忆这样想。
李当先百般退让,无非是想让商泽忆找不到动手的油头,金楼最重法典,皇族再如何那也得讲规矩,不然无法便撑不起这商业大国。
他这样想本没错,换个人如商泽晋就有作用,但他现在眼前的是商泽忆,从来不在乎规矩的商泽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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